下地兄弟負責,我不想再讓身後的兩萬兄弟全部埋骨於此,如今困守此地只有死路一條你懂不懂。”
隨即他伸出這幾個月來被刀斧磨的滿是老繭的雙手,指了指城外地遠處,那旌旗遍野,營帳連綿的曹兵大寨,那每隔幾步便有箭樓突起的堅固防線道:“曹仁素來穩重,攻若雷霆、守若磐石乃大將之才,如今曹兵勢大,平地相爭根本毫無勝算,惟有依託堅城險寨以拒之。”
“但如今曹兵反其道而行,守而不攻,築城相抗,如今不過數月時間,曹兵營寨便已險固異常,若是等到糧草耗盡之時漫說大軍士氣降至極點,士卒無死戰之心,單單曹兵加固地營寨防禦便讓我等寸步難那時可就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潘璋絲毫不為魯肅的言語所動,冷笑說道:“大都督有神鬼莫測之才,曹操老賊親領四十萬大軍至此亦不過是丟盔卸甲倉皇逃命,曹仁乃大都督手下敗將,豈能與大都督相抗,只待都督大軍進攻之時,我等領兵從城內殺出,曹兵必敗,那時數部兵相合兵一處,直接襄陽,漢水以南盡為我軍所得。大人此時下令突圍,豈不是胡亂指揮。”
魯肅緩緩轉身,眼中銳利的光芒直射過去,讓久經沙場的潘璋也不由一驚,但他臉上的殺氣一閃即逝,只一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魯肅強自深吸兩口氣冷冷說道:“我隨大都督身側已有十餘年,甚知都督為人,大都督行軍佈陣之間環環相扣面面俱到,各部將校令職清晰,方向明確,若是都督此刻身在烏林、漢陽兩地指揮大軍,定然會想盡辦法讓人傳信至此,至少也會發動數次攻擊讓我等安心。”
“可如今已有四月餘,曹兵陣腳毫無亂象,我豈能拿二萬士卒的生命在此冒險?”
潘璋聞言不由窒在當場,拋開大都督與魯肅之間的關係不談,僅從南郡被圍攻數月,而毫無資訊傳進城來看,這確實不太正常,但出於對大都督的絕對信任,他仍然相信一切都在大都督的掌握之中,他們只管固守城池等待機會便可。
潘璋想道:“魯肅畢竟是個文弱書生,何曾親領大軍見過如此陣仗,此刻只怕是昏了頭了,放棄堅城不守而去突圍,豈不是自尋死路?他昏了頭,自己可不能隨他亂搞,二萬兄弟的性命,可不是拿來開玩笑的。”
在一旁聽了一會的淩統、陳武早已清楚了來龍去脈,更是齊齊苦勸魯肅,不要貿然行事,如今大軍戰力尚存,餘糧甚多,還是觀望一段時間再做打算不遲。
魯肅看著眾人齊齊反對,不由大怒,轉身拂袖而去,暗罵不息,“一群莽夫,不懂變通之策,早晚要全部死在這裡。”
潘璋、淩統、陳武等將還是第一次看到為人和善醇厚的右都督發如此大火,一時之間都愣在那裡,不知所措,但他們堅信此時大軍應當固守城中,等候大都督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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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正當江東眾將各自思量白天之事時,城外曹兵大寨之中傳來了驚天的喊殺之聲。
魯肅雖然已經入睡但反應卻極為敏銳,或許是這幾個月來的血雨腥風讓他早已對夜晚的異聲有了一種本能的反應,聲音突起時,他便從榻上直起身來,在靜心聆聽片刻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他便迅速的朝城樓上趕去,一旁的親衛早已守在一側,護衛在魯肅身旁。
情況有變,潘璋、淩統等人絲毫沒有因為白天的爭執而產生牴觸的心理,一如往常一般聽從右都督將令,小心翼翼的指揮著士卒躲避在城牆通道上,用沙包壘起的護堤後面。
魯肅撥開親衛在他面前舉起的大盾,縱目遠望,只見數里之外的曹兵大寨之中火光突起,在東南方向,更是不斷傳來陣陣驚天的喊殺之聲。
城中江東士卒聞聲精神大振,夜襲,一定是大都督親自指揮著大軍夜襲,來解南郡之圍。
在他們心中堆積了幾個月的鬱悶情緒這一刻徹底釋放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誰在城牆之上歡呼了一聲,隨即整屯整曲計程車卒都跟著喊叫了起來,大都督來了,江陵有救了,他們有救了。
身為統軍將軍潘璋與普通士卒一樣,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那股激動情緒,他火急火燒的跑至魯肅身側大聲笑道:“子敬,是大都督,肯定是大都督親領大軍前來解江陵之圍了,我們無須撤退了。”
魯肅的計議被否定,臉上則無一絲不快之色,聽著四周士卒的吶喊歡呼之聲,不由高興的應道:“若是大都督親領大軍至此,曹兵必敗無疑,此時曹兵東南方向大營被襲,各部必然前去救援,只待看清楚是否為曹仁誘敵之計便可出城而擊,裡應外合。”
回頭看了一眼磨拳擦拳準備大幹一場的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