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浩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包紮過了,但透過層層布條,還是能感覺到傷口的刺痛,他不由小心翼翼的搓揉著傷口處以減輕疼痛感,對於四周的一切似乎毫不關注。
夏侯雲看著韓浩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極為不滿,不由冷哼一聲說道:“韓將軍,大軍危難之際,你那點小傷還是先放放吧。”
韓浩手下動作頓了一頓,隨即不為所動,繼續搓揉著,頭也不抬道:“我這點小傷雖然看起來不重,但刀槍深扎入骨,總要比夏侯將軍那點皮外傷好的多,夏侯將軍都知道在陽戳停下來休養,我搓揉幾下又有何不可?”
夏侯雲聞言幾乎跳了起來,臉上被火燒的焦糊,已經失去了往日的俊朗風采,如今他最憎恨的便是別人提及他的臉上傷勢,沒想到韓浩這廝盡然還說他這是皮外小傷,這讓夏侯雲火冒三丈,跳起來就要衝過去拼命。
一旁眾人眼疾手快,紛紛衝上來抱住夏侯雲,勸他冷靜下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是不要再添亂了。
夏侯雲不甘心,還想掙扎著衝過去要跟韓浩分個高下,但忽然之間就感覺到了異常,四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靜的可怕。
夏侯雲奇怪的側過頭去,只見鎮南將軍曹仁不知何時已站到了大帳門口,全身隱在甲冑之中,面無表情,沉穩的嚇人。
夏侯雲不敢動彈了,連吭都不敢吭一下,便垂手退向一側,再狠狠瞪了韓浩一眼。
足足盞茶時間,眾人就這麼僵立著,一點聲息都沒有。氣氛壓抑的緊,而韓浩卻和個沒事人一樣,照樣在那揉著傷口,頭都不曾抬一下。
陽戮進攻地曹兵受阻。
荊州軍看著惶惶退去的曹兵不由放聲歡呼,晨起至今,曹軍在楊明、陳亮兩名校尉的輪番指揮之下對陽戳營寨發動衝擊,但他們的進攻沒有起到絲毫的效果,除了在山寨前面丟下四五百具屍體之外,曹兵一無所得。
荊州軍進退有序的輪番抵禦讓兩名校尉吃盡了苦頭,他們能明顯的感覺到。指揮防禦的荊州軍守將是個高人,讓他們一愁莫展的高人。雖然山寨的正面地守軍才四五百人,但卻讓他們二人泛起一股無力感。
在原先的防禦基礎之上,山寨的防禦被加強了不少,雖然只是在側翼增加了一些壕溝、陷坑,多置了幾具拒馬,卻讓他們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那些雜亂不堪的溝壕極大的消耗了突擊士卒的體力,增加了他們推進的難度,更讓大軍難以展開,突擊的千人隊在這種斜坡上有力使不出。往往衝到一半之時,便已乏力,難以應付那密集的長槍陣,更要命地是。當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山頂上地守軍盡然還會丟下捆綁燃燒的木條,燻的他們連眼睛都眼不開。
二人只有領軍退卻。準備組織士卒再次發動進攻。
指揮一部士卒進行西面防禦的霍峻一臉冷峻,並不像其他士卒那般歡呼雀躍,在鎮南將軍劉表手下進討宗族的血戰經歷讓他明白了戰場上的血腥和殘酷,防禦的一方總是被動的,雖然防守者能夠藉助地利的優勢,但卻沒有戰場的主動權。
兩軍交戰,失去主動是一件很可怕地事情,只能被動挨打,遲早都是敗亡之局。
所以此刻霍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凝神的看著退卻的敵軍,思考的如何應對下一次地衝擊,如何完成大公子交待的任務。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曹兵這一退,盡然就不再進攻了,三四千敵人退下去之後便在五里之外停頓了下來,遙相對陣。
這一停便拖到黃昏時分,曹兵再也沒有進攻地跡象,這讓霍峻反而不安起來,他猶豫了一下,走向一旁與黃忠商議了幾句,隨即便帶著幾名親衛朝中軍趕去。
劉封已離開巢塔,回到營帳之中,側仰在榻上,一旁,韓風正在專心為他的揉捏著受傷的肩部,活筋通血,防止胳膊壞死。
負責守禦東南面的王威似乎已經進來很久,正坐在一側凝神想著事情,連霍峻進來也沒有發現。
整整一天,他在東南方向上面閒的發慌,預計中的曹兵攻擊沒有來,連遠處的小柳坪方向也是悄無聲息,這太反常了,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小柳坪的五千敵軍被吃掉了,南郡曹軍的糧道也被斷了,這種情況下,曹兵還能忍而不發,這太過離譜了。
霍峻在一側坐了下來,同樣的一言不發,同樣的凝神細想,就像是被帳中的幾個人感染了一般。
黑夜終於降臨,在迷茫中過了一天的將校士卒看著漸漸黑下來的天空壓力沉重,休整了一天的曹兵也許就是想借著黑夜悄無聲息的摸上來,一種莫名的恐懼漸漸在寨中散播開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