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變故突生,臨進寨門,劉封衝勢不減,一挺手中長槍,怒吼一聲,猛的朝那名屯長刺去。可憐的屯長毫無防備、手無寸鐵又如何擋得住劉封的雷霆一擊,只一下就感覺渾身一輕,被長槍挑飛了出去,一溜殷紅的鮮血劃破長空,帶著絲絲的熱氣與腥味,拉開了蒲圻渡口的屠殺。緊隨劉封身後的黑子看著大公子已經出手立即吹響了懷中揣著的號角,幽幽的牛角號聲,顯得有點孤單,又有點淒涼,但在這號角之聲的催促之下,那二十條矯健的身影卻成了荊州兵無盡的惡夢。緊隨屯長身後列隊迎接計程車卒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只在一個回合之間便被戰馬之上的悍卒斬殺一盡,寨口之處,血流滿地,那血腥慘烈的場面,震懾住了渡口的守卒,以致於箭樓之上計程車卒一時之間盡然忘記了射擊。遠處埋伏的數千士卒聽著號角之聲響起,頓時沸騰起來。低沉的戰鼓之聲隨即在天地之間迸發,氣勢驚天,千名步卒邁著統一的步伐,手持戰盾長槍以雁形佇列步步推進,那種鎧甲凜凜、刀槍刺眼的磅礴氣勢,驚呆了渡口之中措手不及的荊州兵。一手將這些士卒訓練出來的討虜校尉霍峻雖然不在此處,但嚴明的軍紀讓部卒之間沒有絲毫的慌亂,威武的戰陣隔著老遠便摧毀了渡口敵軍的信心。反應過來的渡口守卒眼前屯長戰死,寨門大破早已失去了抵抗的勇氣,紛紛丟棄兵器跪地投降。原本準備緊守寨門應對敵軍瘋狂反撲的劉封倒被這種突然而來的投降給弄糊塗了,於樊城血戰至此,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投降計程車卒,這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看著那些丟掉兵器抱頭跪於地上計程車卒,他茫然不知所措。雷虎與黑子的經驗倒也豐富,毫不理會投降士卒,只指揮著親衛護住劉封,生怕出現任何的意外。戰鬥起的倉促,結束的也十分的突然,二百餘名守卒在死傷十幾人後看著撲天蓋地般殺來計程車卒沒有了抵抗的勇氣。蒲圻渡口在這種令劉封驚訝的方式中拿下,而且大軍再添二百降卒。不過,劉封沒有改變原先計定的策略,當晚依舊於蒲圻休整一晚,直至第二日天明,才盡起大軍直撲長沙。長沙北城門外。太陽緩緩高升,開始驅散走瀰漫在天地之間的寒氣。看著緩緩拉開的長沙北門,早已醒來的霍峻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不過笑容一閃即逝,霍峻隨即又變得木訥起來。看守城門計程車卒對昨天這批吵鬧半天,幾乎引來一場殺伐的流民自是沒有好臉色,尤其一想到昨天送進城中那個臉色慘白,口吐白沫的傢伙就直感覺到晦氣,生怕這些人身上也帶著什麼怪病,也不檢查,直接就放他們進城去了。日頭高照,已經賦閒於家的老將黃忠,難得清閒一下,美美的睡了一個懶覺,此刻立於自家院中練了幾手,活動一下筋骨,感覺神清氣爽。昨日下午,韓玄便借北門之事,削其職權,奪其統軍之職,黃忠毫不在意,事實上,他早已料到會是如此情形,與其做個有名無實的,長沙五千士卒只能指揮二百親衛的長沙尉,還不如徹底一點,乾脆連空帽子也交出去。黃忠雖然已經革職,但韓玄也不敢過份,昨晚特地登門,送上錢帛米糧,並允諾黃忠並其二百親衛依舊編在守城軍中,俸祿依舊。想著韓玄那張笑裡藏刀的臉龐,黃忠就感到一陣厭惡,罷了罷了,如今賦閒在家,從此不聞政事,任由韓玄那廝折騰去吧。這時,一個面相清秀的俊朗青年走過來說道:“爹,霍叔叔來了?”黃忠驚訝無比,轉身問道:“敘兒,是哪個霍叔叔?”這個俊朗青年正是黃忠之獨子黃敘,聞言忙靠近黃忠,輕聲說道:“爹,是霍峻霍叔叔。”黃敘的聲音雖小,但卻嚇了黃忠一跳。對於自己的老兄弟,黃忠又怎能不知,當年兩人同隨劉表大人進剿宗賊,自己身負重傷,可是霍峻將他從死人堆里拉出來的,那種生死繫於一髮之間建立的友情,那種過命之交,怎能不銘記於心。黃忠知道自己這個兄弟平時言語不多,但為人極尚忠義,值此關鍵時刻不在夏口助劉琦公子固守江夏,卻跑來長沙肯定是發生了大事,難道江夏已被曹兵攻下?黃忠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也不敢深想下去,立即就往外迎去。霍峻此刻已被親兵迎進門內,身著一套破爛的衣衫,蓬頭垢面,比從襄樊一帶逃難過來的流民還要流民,以致於黃忠看到霍峻的時候幾乎沒有認出來。而被腳步聲吸引轉過頭來的霍峻看到黃忠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鬚眉皆白的黃忠此刻看起來蒼老老比。不過黃忠那堅毅的神彩,那結實的身軀依舊,讓定下神來的霍峻終於認清,這正是自己要找的好兄弟。這時黃忠也同樣認出了霍峻,兩人驀的相視大笑,黃忠也不嫌霍峻滿身的泥土,三步併成二步衝過去,一把將霍峻緊緊抱住,連聲叫道:“好兄弟,好兄弟。”霍峻雖然有些感慨,但能見到黃忠也極為興奮,這個平時略顯木訥的討虜校尉此刻更是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