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之關係也許可以不受責罰,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有利的結果,但他不知道,這樣完全就是把大公子往火坑裡推啊。”劉封呆立不語,一句句話語如同重槌,一次次重重的撞擊著劉封的心頭,原本彪悍無比的神情此刻則變得無耐和無助,袍澤戰友之間,也需要這樣算計、也要這樣犧牲?他想不通,大山、雷虎的話語如同一塊石子砸向平靜的水面,引起無數漣漪。劉封轉過身去,注視著漆黑的天空,天已黑了下來,黑的可怕,伸手不見五指,他的腦海裡混亂無比,理不出絲毫的頭緒。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走上城樓。“大公子,六百士卒已在西門口集結完畢,等候大公子令諭。”伍峻磕磕碰碰摸上城樓,看著五個默然不動的身影說道。劉封一聲不吭,依舊靜立。大山等人侍立兩側,一動不動。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伍峻的額頭之上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幾滴冷汗,他看不太真切,如果他看的真切,或許他會感覺更加的恐怖,劉封兩側,大山、雷虎四人手握刀柄,怒目圓睜,殺氣騰騰。“大公子,大公子。”伍峻提高了嗓門,呼喊起來,他感覺一陣恐懼襲來,眼前的情況讓他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伍峻的叫喊聲拉回了沉思中的劉封,劉封輕聲答應了一下,略一思索,隨即說道“讓眾人作好準備,我隨後就來。”劉封的應答聲如果九天仙樂,讓伍峻提到嗓子眼的心臟頓時沉了下去,愉愉的長嘆一口氣,拭去額頭上的冷汗,伍峻躬身退下。“山叔,此事務必不要提起,以免引起猜忌動搖軍心,不管對也罷、錯也罷,就此而過,不必再提。今晚當齊心協力殺出重圍,成敗在此一舉,六百士卒與我們的生命只有衝出去以後才有機會再提。”劉封接著說道“今晚也許我們都將死在這裡,死人是不記仇的。”慘然一笑,劉封大步邁下城樓,往西門而去。大山苦笑一聲與雷虎對望一眼,雖然天黑,但他們能看出眼中的無耐,這幾天的相處,讓他們認清了大公子,一個勇悍絕倫,關心別人卻又單純無比的大公子。不容細想,他們跟隨劉封身後走去,五人迅速趕往西城門。靜寂如山,六百士卒穩如山嶽,黑夜之中雖然看不真切,但是陣前的劉封能感覺到士卒身上聚起的凝重殺氣,雖然只有六百人,但讓劉封感覺到這裡就是千軍萬馬,這裡就是能夠縱橫天下的百戰雄師。劉封忽然之間就興奮了起來,剛才的煩惱一下子就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今夜是決定他們生死的一戰,也許自己將永遠的躺在這裡,也許自己能帶著他們殺出重圍,帶著他們活下去,這些都是義父這麼多年親手帶起來的精兵,就算自己以後被當眾斬首又如何,自己如果能為父親做點事,將這些悍卒帶回去,就算是因為違反軍紀一刀將他斬了,他也無怨無悔了。靜靜的注視著黑夜之中的悍卒,劉封的胸中聚起一股滔天的豪氣,他的腦海之中忽然就湧起一股熟悉的味道,彷彿自己曾經就這樣帶領大軍橫掃八方,但是認真去想,卻又一片模糊,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三天,我們已經在這裡堅守了三天,我們的對面是誰,是篡奪大漢江山的叛逆曹操,是在徐州屠城,斬殺十餘萬無辜百姓的曹屠夫,如今新野、樊城十數萬百姓已撤過襄江,左將軍已在襄陽佈陣與曹賊決一死戰,我們狙擊的伍務已經徹底完成。”劉封的聲音哄亮,在這靜寂的夜裡,字字尤如響雷一般傳遍每個士卒的耳裡。劉封此話一出,下面計程車卒開始興奮起來,稍稍的靜寂了一下,興奮計程車卒便開始呼喊起來,在新野七年,士卒大部分已於荊州百姓融為一體,許多士卒娶妻生子,過的十分幸福。那些百姓就是他們的親人,那裡有他們的妻兒父母,那是他們戰鬥的動力,也是他們身上的包袱,如今聽聞親人已經安全,他們終於放下心中的牽掛,開心的大吼起來。劉封愧疚的看了一眼興奮計程車卒,他不知道父親他們是否已經安全,百姓是否已經入襄陽,但在這危急的關頭,他也只有先穩住軍心再說了。看著漸漸平靜下來計程車卒,劉封接著說道“如今,我們身處重圍,圍在樊城外面的便是曹軍五萬前軍,曹軍中軍不日趕到,我們已是必死無疑。但我們不會束手就縛,今晚我們將殺入敵軍陣中,趁著天黑與敵人一決死戰,大丈夫當笑傲沙場,馬革裹屍而還,多殺曹軍一人,襄陽便安全一分,今夜我們用自己的鮮血為百姓而戰,為大漢江山而戰,為了我們的親人,殺!”“殺,殺,殺!”剛剛平靜下來計程車卒再次放聲怒吼。劉封看著時機已經成熟,舉起手中黝黑的長槍,大聲吼道“出發。”陣中,軍司馬劉從左手提著一把樸兵,在親兵護衛的保護下緩緩前進,他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劉封站立的位置,輕聲說道“從大公子的話語來看,他明顯就是一個久經戰陣的老將,激勵士卒的言語比我們更加老道,豈會是戰場的初哥?”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