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制止,脫口而出道,“這還不算什麼,今上甚至親自派人將那刺客阿四給帶進宮去了!”
“什麼?!”
“什麼?!”
蘇幕遮連同阿朵不約而同地驚呼,嚇得齊齊出了一身冷汗!
“什,什麼時候的事?阿四她明明剛才還在地牢!”
蘇幕遮心如火燒,一把揪住侍衛的衣領喊了起來。那侍衛何曾見過清風朗月般的蘇公子發怒,一時間也有些怔怔,道,“剛剛。。。。。。剛剛帶走,馬車應該已經駛出山莊大門了。。。。。。唉!唉蘇公子!蘇公子你去哪裡?小的該如何回覆太子殿下?”
侍衛高聲相問,回答他的卻是衣袂帶起的風聲,和那飛速遠去的白裘。而阿朵見蘇幕遮神色慌張地跑開,也只能無奈地回到了刑關休憩的房內。
刑關仍在擦拭刀口,鋒刃雪亮,反射著灼目的陽光,刺得阿朵睜不開眼睛。她想著阿四的訊息,掙扎半天,囁嚅道,“阿,阿哥。。。。。。”
“你慌什麼?”刑關見阿朵神不守舍,慌里慌張的模樣,將手中的長刀一放,變色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
“啊?沒,沒有。”阿朵眼神閃爍,見刑關狐疑地盯著自己,連忙道,“不是,是阿四。”
“阿四如何了?”
“阿四被帶進宮裡去了!”
“什麼?!”
刑關驚駭不已,嚇得一站而起,然後想也不想,提刀就往門外衝去!
一大清早,太子行宮裡雞飛狗跳,金碧輝煌的皇宮裡卻安靜寧和,連宮人走路都放得很輕很輕。
而皇城深處的某個寢宮,層層明黃的帷幄垂掛。也不知哪兒吹來一陣清風,撩起了帷幄一角,露出了裡面輕垂的錦帳來。
突然,錦帳裡伸出一隻乾癟的手,伴隨著陣陣咳嗽與濃濃藥香,有人啞聲問道:
“小六子,人帶來了嗎?”
☆、第116章 晚風惺忪
燭殘漏斷,晚風惺忪。
阿朵端著茶點小菜走過長階曲廊,便看到了大廳。
大廳內爐火熊熊,擺著一大桌酒筵,卻只坐著兩個男人。
他們是刑關和天眼。
兩人腳邊已經滾著空壇三四個,面上卻仍無絲毫酒意。
刑關衣衫凌亂,半靠著桌面,每喝下一杯酒,便要忍不住咳嗽良久。但即使咳嗽到面紅耳赤彎下了腰,他依舊一杯接著一杯地往下灌,好似寧可咳死也不能不喝酒。
天眼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搶過刑關手中的酒杯,嘆道,“你這是何苦,看看你如今都成什麼模樣了,哪裡還有陰司罰惡司大人的半點風采!”
說著,他將酒罈一拎,轉身放到了自己右手邊。刑關仍在咳嗽,咳到雙眼發紅才緩緩停下。他身子不動,頭也不抬,右掌卻往桌上輕輕一拍。
雖只是輕輕一拍,整個桌面上的東西卻隨之一躍而起,足有半尺之高!而天眼尚未反應,卻見眼前人影一晃,右手邊的酒罈便不見了蹤影。
待到整桌菜餚佳品一滴不漏地落回原處,刑關早已為自己滿上了一杯,又往嘴裡灌去。
“得,罰惡司便是罰惡司,伸手果然非我天眼能比。便是你這一招,整個江湖也找不出幾個吧?”天眼瞧著刑關幾杯黃湯下肚,又開始拼命咳嗽,無奈道,“我就想不通了,先生去追阿四,你也去追阿四,明明是做一樣的事情,為何你受人一掌舊傷復發,而人家卻好端端的毫髮無傷呢?”
毫髮無傷麼。。。。。。
刑關雖然喝得兇,咳得響,雙眼卻是越來越亮,越來越清醒。
他清醒地記得自己一路飛奔追下梨山,最後在古道上看到了狼狽不已的蘇幕遮。
積雪未退,寒意濃濃,雪白的狐裘掉在半融的雪地裡,被染泥漿染成了泥黃色。
而狐裘的主人蘇幕遮面色慘白,正衣衫單薄地站在北風裡。
他的對面停著一輛馬車,車旁站著一個男人。男人勁裝華服,腰懸長劍,頭上卻戴著黑緞製成的遮風軟帽。
“蘇公子,看在你曾為軒轅國贏了一仗的份上,奉送兩個字——請回。”
“要麼放了她,要麼帶本公子一起進宮。”
寒風凜冽,呼嘯而過之後便是良久沉默。那勁裝男子壓了壓帽簷,低聲一句,“那麼,得罪了。”
話落,只見他左掌心翻上,抬手就是一掌推來。
那一掌來得又急又快,刑關大驚之下顧不得多想,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