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站在船頭,現在應經進入了涇河,清冽的水面在日光下盪漾著波光粼粼,比後世的涇河水質不知好了多少倍。
兩岸已經進入平原,不是還能看到些人家,還有些婦女在河邊用棒槌不斷的敲打著衣服,旁邊放著一些皂角,不少兒童在不遠處嬉水。
望著那些嬉笑的孩童,徐陽也是會心一笑,大唐百姓就是這一點好,他們如同暴雨中的小樹苗,大旱地裡的野草,歷經風雨都不會輕易折斷,只要給點水便能長的漫山遍野,他們對生活的要求不高,只要有口吃的能活下去,就是人生的滿足。
握緊,雙拳,心底最柔軟的那根弦被輕輕撥動,徐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許下那個諾言:相信我,我會讓你們過上更好的日子。
“爵爺,前面在行十里就到長安城了。”曹公公也是滿面紅光的說道,一個月的旅途勞頓,也終於能回去歇息歇息了。
“嗯。”徐陽也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長安的方向,一副望眼欲穿,期待著千年前的第一次相遇。
船行的很快,雖然是逆流,不過八水繞長安,渭、涇、灃、澇、潏、滈、滻、灞八條河流在長安周圍的水流都是很緩,很快船伕就駕著船到了灞橋渡口。
灞橋渡口在大唐可是出了名的,這裡上演了多少分別景象,折柳送君,豪飲痛別,一般從長安送最珍惜的親友都是送到灞橋之上作別,這已經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一行人從灞橋渡口下了船,剛剛上灞橋,就聽到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銅鈴聲傳來,劉七一蹦三尺高,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劉家商隊專門打造的銅鈴。
自從徐陽和劉棟良說過品牌效應之後,劉棟良這位家主便吩咐家中所有生產的玻璃都要印上幾個字‘幽州劉府’,後來發展到酒業,然後是炒茶行業,後來劉家聘請的商隊也要跟別人不一樣,就喜歡帶著銅鈴,別人家的商隊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遇到劫匪,劉家的商隊就不管這些,每次運貨都至少聘請三家鏢局押送,**十名鏢師,兩架八牛弩,那氣勢,打一個土匪寨子都夠了,根本沒歹人敢來劫鏢。
所以劉府的生意越做越大,現在已經和多家幽州本地的鏢局商談合併事宜了,劉棟良也是個人精,在從徐陽那裡學到‘合作伙伴就是擴大產業’這一條真理後,不愧是多年經商的人,一路拼殺,已經將幽州的市場吃個七七八八,壟斷做的可是得心應手,天高皇帝遠,倒也沒遭到什麼訓斥。
劉七順著銅鈴聲朝那邊走去,只見一車的商隊也是人數眾多,鏢車上面插著幾面大旗,仔細看去‘天風鏢局’‘龍威鏢局’‘振遠鏢局’的幾面大旗在迎風飄動,正是幽州現在的三大鏢局。
“哈哈!”劉七大笑著朝徐陽一躬身,興奮道:“爵爺,是咱家的鏢車。”
徐陽也是微笑著點點頭,頭一抬,劉七立馬朝那邊的車隊跑去。
到了鏢車跟前,劉七把最前面的馬車給攔了下來,幾名虎背熊腰的大漢,手持腰刀,一臉戒備的盯著劉七,這都快到長安了,此次壓的鏢也快交貨了,可不能讓歹人現在搶了去。
“叫你們管事出來。”劉七一臉囂張道。
幾位大漢臉色不悅,但還是有一名大漢去後面的車子請管事了,心裡盤算著這小子如果不認識管事,就一刀剁了這小子,大唐律法規定,無故攔截鏢車的,可以當做賊寇直接斬殺的,連上報官府都不用。
很快後面車隊裡就下來一位老者,這位也是劉家的一位元老人物,每次運鏢都跟隨著劉家的車隊看管。
剛剛他正坐在馬車中喝茶,突然聽聞鏢師叫自己,說灞橋前面有一小郎君把路攬著了,要見管事,自己疑惑著下了車,在長安除了劉家鋪子裡的人,自己也不認識什麼人啊。
不過下車剛走了幾步,朝車隊前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誰了,徐爵爺眼前的紅人劉七是也,要說這劉七也真是命好,以前在幽州縣的一戶農家,好幾年前幽州縣大災,地裡顆粒無收,他父母為了十貫錢把他賣到了幽州劉家當了一名僕役。
前些日子服侍二少奶奶的時候把一盞玻璃杯打碎了,二少奶奶命人直接把他打死,最後被徐陽少爺給救了,徐陽少爺可是大慈悲,不僅花錢給他治傷,傷好了還教腳踏車,當時小姐都吃這劉七的醋,後來劉七就成了徐陽少爺的貼身僕役,徐陽少爺到哪他到哪,變成了少爺的一條腿,後來變得越來越不像僕役,跟徐陽少爺一起沒大沒小的,要說這徐陽少爺也是天下間少有的天才,才幾個月便封侯加爵,搖身一變變成了徐陽爵爺,封地三百戶,這下劉七的地位更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