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人接應我,少不了我的火車票,我心裡尋思著,九成是程家棺材鋪子裡的人。
來來回回的望了半天,沒有一張熟悉的面孔,這時候天兒已經是過了中午,我摸著兜裡零錢,不多,最多夠我在火車上吃幾回泡麵,其實更多的還要靠包裹裡的乾糧,我等的實在是著急了,心想著不如先拿這零錢買了火車票,可剛往售票口上走了幾步,忽然一個人猛地撞了我一下,我一個趔趄,差點兒沒來了倒栽蔥。
那人匆忙的來了句抱歉,直接扭頭就走,一身灰布大衣,腦袋上扣這個豬耳朵帽子,聽著人的聲音,輕靈靈的,倒像是個姑娘的聲音,而且。。。。還聽著有點兒耳熟。
我點了下頭心裡也沒注意,可這剛要走忽然就發現了不對,我胸口上居然用別針嵌著一張火車票,這人。。。難道是給我送貨車票的。
我一抬頭,那人已經走出去十幾米遠,我趕緊叫了一聲,“前面的姑娘,你等會!”
那人一聽見我說話,步子忽然就快了許多,好像是要故意的避開我似的,人的好奇心總是有的,我一見如此,趕緊著朝著那位姑娘跑了過去,心想著當面道聲謝,順便讓她替我跟老瘸子道聲謝,這是做人基本的禮。
可我一路剛追出去,那姑娘居然一頭扎進了一個箱子裡,這種巷子我知道,都是羊腸小巷,裡面七拐八拐的,只要進了裡面,這人九成是找不到了。
我趕緊加快了步子,一溜煙的進了小巷子,可是剛拐過去,這裡面就沒了人影,這羊腸小巷最容易藏人,拐幾個彎兒估計就把我給甩開了。
人找不到了,我只能泱泱的往回走,心裡想著那個聲音,輕靈靈的,那種熟悉的感覺越發的濃烈,這人。。。。我好像是認識,這不需要什麼證據,僅僅是靠的人的直覺,完全都是直覺。
帶著一腦子的疑問,我進了火車站,一路上檢票過站,我兜裡沒有身份證,但我進去的時候,一摸口袋,居然摸出來一張身份證,我一瞅,還正是我的,老瘸子算無遺策,這算是手眼通天了,居然連這個也能搞到。我心裡樂呵著,雖然知道這九成是個假的,但這回家應該是不成問題了,想到這,我越發的懷疑起剛才給我送車票和身份證的人的身份了。
當初九十年代,都是一溜煙兒的綠皮車,一路上吱吱紐紐的,老瘸子送過來的票正好有個座,我找到了位置,坐我旁邊的是個老大爺,看上去應該有七八十歲了,頭髮已經是通透的白,尤其是那顎下的一撮鬍子,白的徹底,沒摻著一點兒雜色,說起來還真有幾分道骨仙風的味道。
後面一個小夥子和他女朋友說笑著,手裡好像是還擺弄著什麼東西,我也沒太注意了。
那位老人眯著眼,我沒注意看,也沒好意思打擾,自己坐在一邊兒,這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這時候已經是五點多鐘了,我這肚子裡其實早就空空如也了,摸出個乾糧,一邊兒啃著,一邊喝著涼水。身邊兒老頭兒忽然湊了湊鼻子,悠悠的望了我一眼。
我扭頭望了一眼,示意一笑,那人也笑了笑,沒有過多的交流,然後依舊是眯著眼,我聽見後面有說有笑的,忍不住望了一眼,我一看就樂了,那小夥子手裡的居然是個九連環,看著小夥子擺弄的應該是解開了一多半了,不過這玩意其實是有門道的,有時候看似解開了,但往往是最後的一環把你卡死在那,有時候看似摸不著頭腦,但往往是一點即破,玩這東西,最怕是扎進了死衚衕。
我一邊吃著乾糧,一邊瞅著這小夥子玩九連環,他女朋友在一邊兒看上,不是的插幾句嘴,其實這玩意打小我就玩的溜了,小時候家裡沒什麼玩意,老爺子給弄得就是這些東西,不過這麼多年不玩了,我也不知道還能回想起幾分來。
那小夥子弄到了最後一環兒,終究是卡死在那了,一陣愁眉苦臉的埋怨了兩句,他女朋友在一邊兒樂的咯咯笑,我吃著乾糧,忍不住的插了句嘴,“哥們,這玩意你玩錯了!”
第二十章夢遊
聽我一說,小夥子也湊過腦袋,我嘀嘀咕咕的連比劃帶手勢的說了幾句,其實這東西不難,有時候也就一句話的工夫,給你點破了這個結,這東西就算是破了。
小夥子一聽好像是恍然大悟,按我說的一弄,稀里嘩啦的一陣,嘿嘿,這九連環居然就開了。
這一對小情侶樂的哈哈笑,有這兩句話的交情,這話匣子也就開啟了,那小夥子說李迅,他女朋友叫陸雲淼,兩個人都是在柳州上大學的,這趁著快要暑假的工夫,回家去看看,手裡的九連環其實就是為了路上消遣時間的玩意,沒想到這剛上火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