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這場戰役好像是人魔自找的,當下旦汀提不出任何的疑點以及反駁的話,黑人首領的話立即切入核心,斷絕她的請求,任誰也無法擔保制度改變後會沒有漏洞,寧可謹慎行事,願意遵守規定的大有人在。
像上官映跟海登這樣的人只是少數的例子,一名本身為半種卻到超能力覺醒後才有自覺的超能者,海登則是因傳送與蒐集人魔相關資料遭到通緝,感覺好像都不是什麼大事,如俗語說的小病不醫成大病,小事也有機率釀大禍。
就在他們談話的期間,第二批超能者已經完全進入裡通道,後方的三批超能者也在陸陸續續的移動著,接下來的話題幾乎都是聊過去或者與戰爭無關的事情,他們講到過去人類最得意的發明、最風光的時刻,甚至連阿姆斯壯登陸月球都談到了,那時連旦汀都還沒有出生,最後她聽著黑人首領越講越起勁,漸漸閉上嘴不說話了。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現在的他們只是一群想從逐漸煮沸的水中跳出的青蛙,從黑人首領偽裝的神采暗藏擔憂,彷彿已經大略知道戰爭結果,一直到隊伍傳到第五批,也就是最後一批,黑人首領才主動斷絕對話,他朝著旦汀微微一笑,揮揮手沒入剩下的人群中,連句再見都沒說。
旦汀的目光緊盯在黑人首領的身上,他是最後一位進入銀白光團中的超能者,直到親眼見到所有人進入銀白光團之後,雙腿一軟她無力的跪了下來,這一次她又沒幫上忙了,她的同伴都在奮戰,身為人類她還能做些什麼?
口袋中飛行船系統遙控器冰冷的金屬外殼,將刺骨的溫度傳達到她的面板、血液,似乎不斷在提醒她,要儘速將飛行船引爆的事情。
她不願、她不想,飛行船已經是她唯一的家了,炸燬後已經不知道自己能夠去哪裡?住在這裡有幾百年的時間,這時候要親手摧毀掉一切,讓她內心被受煎熬,可是她沒有辦法,炸燬飛行船是勢在必行。
這時旦汀後方出現了一雙帶上毛線手套的大手,將她整個人扶起,手掌寬大的程度與那熟悉的溫度,使她不禁想起了海登。
「潔,地板很久沒擦了,髒兮兮的不要跪在那裡,不過……才過些日子沒見,妳減肥成功啦?」
第一章 攻陷 (8)
習慣性的伸手巴掉扶著自己的兩隻手,聞聲旦汀又驚又喜的回過頭,當她看見來人為海登的時候,感動到差點連眼淚都掉了下來。
在一聲驚叫之後,她看見海登後方冒出了貝洛,這才禁聲停止原本衝上去反抱的誇張動作,貝洛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總是畏畏縮縮的躲在海登身後,此刻,他穿著白色的醫袍,推動韓一泉所坐的輪椅,從海登後方走出來,此時的韓一泉手中還不斷的按著小型電玩打的相當起勁。
「啊!死了──」在手臂爆筋與一陣尖叫之後,韓一泉失望的拍著輪椅扶手,但在她注意到旦汀之後,眼神就徹底改變了。
一別剛才不正經,態度變的相當嚴肅,海登身上尚未溶化的細雪,表示他是匆匆忙忙的趕來,旦汀不曉得,海登是韓一泉跟貝洛特地找來為她打氣的,若不是因此,海登可能永遠都不打算回來了。
在他因通緝逃亡的這段期間,到了偏僻的北方小國,人民不到百萬而且極缺醫療資源,在那裡跟其他先進的國家相比,是與世外隔絕的另一片美麗天地,雖然科技遠遠落後別人一大截,沒有林立的大樓,卻有最天然的雪地景色與寒帶樹林成為美景。
當地的美景,沉澱了海登遭到通緝時紊亂的心靈,居民的親切,重新喚起他心裡對人類的那份信任,使他志願在那裡當醫生,不一樣的是海登現在醫治的,不僅僅是黑空的數百名超能者,而是一整個國家的人民。
原本要在哪裡住到老,並忘卻一切與超能者有關的事物,沒想到海登卻接收到超能力公會的「全體通知」,不僅僅是他,任何在表世界的超能者都會接收到這樣的通知,本來要裝做不知道有通知這回事,在這個時刻韓一泉卻來了通訊。
沒有人知道她是如何獲得海登新的通訊器碼,但通訊都已經撥到自己通訊器裡了,他能說不接嗎?儘管屋外氣候正下著暴風雪,他還是要前往黑空一趟。
不過他作夢也沒想到親自登門接他回飛行船的人,竟然是貝洛,貝洛變得比過去堅強,若不是那張娃娃臉跟矮小的身形,海登差點就認不出來那是他過去的工作夥伴。
撐著一把索卡奈特製的擋雪傘,貝洛就穿著醫生袍站在海登住家外不遠處的路燈下方,朝著他招手,神情不再是以往的膽怯,而是一抹真誠歡迎朋友歸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