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並威脅不到我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也不忍對你痛下殺手,何況,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夫妻還有個孩子吧!不用我說,你也清楚,這個迷魂引之內,完全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如今你丈夫已經魂飛魄散,你再一意孤行,在我手下魂飛魄散的話,你的孩子誰來照顧?不要說那賣花女會照顧,你明白的,她自己也自身難保了。”
那婦人身形明顯一澀,顯然薛冰抓住了她的軟肋,薛冰何等聰慧,一見那婦人的神情,已經知道這話奏效了,當下繼續說道:“你們夫妻雙雙魂飛魄散不要緊,留下一個孩子孤苦無依,又未入六道輪迴,也無法投生轉世,飄零在這迷魂引之中,必定備受欺凌。”
“每日飢無果腹之物,冷無保暖之衣,任人呼來喝去,拳腳相加,你忍心嗎?我為人類,你為鬼物,你我雖然陰陽兩界,中間更是相差數百年,卻仍舊都身為女人,自然體會一個做母親的擔憂之處,你好好想想,究竟要不要和我拼命?”
“只要你現在抽手離開,我絕不發動毒手血蓮,我們此行,旨在救人,而非多沾血腥,你們雖為鬼物,卻一樣也有思想,我本就不忍下手,何況我這毒手血蓮太過狠辣,若不得己,我也不願意對你們施展。”
“我們走後,你們仍舊可以在迷魂引之內無憂無慮的生活,你們得保家園,我也不造殺孽,你看可好?”
薛冰此話一出,我就知道薛冰是在糊弄她了,我們此行的目的雖然確實是為了救人,可也必須毀去迷魂引,絕對不能讓迷魂引留下來,這個空間太危險,對整個北京城千萬百姓來說,就是一個隱形炸彈,萬一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可那女子卻動了心,身形不自覺的一澀,恨聲道:“你們真的只是救人?”
此話一出,那賣花女就悶哼一聲,啞聲道:“蠢貨!”
薛冰卻趁那女子身形一澀之際,忽然收身站住,素手一抬,伸手在空中一點,一點紅霧已經閃現,急速旋轉不停,煞是好看。
紅霧一出現,那婦人就嘶聲道:“你騙我!你根本就沒有對我施展毒手血蓮,故意這麼說,只是為了爭取施展毒手血蓮的時間。”
薛冰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毒手血蓮雖然霸道,施展起來,卻並不像我所說的一彈指即可,而是必須結印放毒,使毒藥和奇門術完美的結合,才能發揮出效果來,你剛才一直追著我,我哪裡有時間施展。”
“不過,我和你說的那番話,卻是真心的,我是真心想放你一馬。”
我一聽心頭大喜,果然如我所料,薛冰此番言語,只不過是爭取有施展毒手血蓮的時間而已,她娓娓道來,說的和真的一樣,連我都幾乎真的相信了。
薛冰說到這裡,回頭看了我一眼道:“如果我的男人不幸逝世,我也情願身亡,一縷芳魂追隨他去,這種情感,我完全可以理解,不過,你真的不同,你還有個孩子,如果你願意放棄抵抗,我會想辦法超度你的孩子迴歸六道,入墜輪迴。”
“你自己其實也清楚,你們在迷魂引內,表面上看確實是逍遙快活,可生活每天都在重複,這麼多年來,每一天睜開雙眼,過的都是和昨天同樣的日子,你真的快活嗎?你願意讓你的孩子仍舊在這無休止的反覆之中沉淪下去嗎?”
那婦人又是一震,似是又被薛冰說動了,而這時那賣花女再度悶哼一聲,啞聲吐出了三個字:“風大王!”
這三個字聽來好像只是一個名字,那婦人卻全身陡然一激靈,面容迅速一片悲慼,低聲呢喃道:“是了,我不快樂,我錯了,可已經回不去了,你們也回不去的,風大王不會讓你們離開的,無論是誰,進入了迷魂引,都只能永遠沉淪在這裡,再也回不去了。”
一句話說完,身上鋼針緩緩長出,抬頭面對薛冰道:“如果我也在死在你的毒手血蓮之下,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薛冰一愣神,我也是一愣,我從那婦人的眼神之中,能看得出來,這婦人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薛冰半天口舌,已經化為無用之功,不知道這個風大王究竟是何許人,僅僅一個名字,就能對這些陰魂有如此的震懾力。
薛冰當然也看出來了,面色逐漸凝重了起來,緩緩點頭道:“好!你說!”
那婦人說道:“你剛才說的對,我們要都魂飛魄散的話,孩子留在這迷魂引之內,必定備受欺凌,我丈夫生前脾氣就比較暴烈,活著的時候,就沒少得罪人,死後也沒少得罪鬼,我們夫妻活著,無人敢給孩子受一點氣,可我們一旦沒了,剩下個孩子,遭遇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