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的時候,已經只剩最後一班車了。”
“天氣冷,人們一下班就鑽房間裡不願意露頭了,所以車上人不多,一個司機、一個售票員、一對年輕小夫妻、一個小夥子、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還有我。”
“一上車的時候,我就覺得一股涼意撲面而來,當時只當是天氣冷,也沒多想,就坐在車子後門靠門的位置上,這已經是習慣了,這個位置可以趁乘客下車的那一剎那下手,雖然那個時候我已經金盆洗手二十多年了,可這個習慣還是保持著。”
“車子開動了,向著香山的方向,那時候的公交車還是兩截式的那種,很大、很笨重,速度也不快。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劃破了寂靜的夜色,路上幾乎看不到過往的車輛和行人,要知道在二十年前,往香山的方向,還是算比較偏僻的,並沒有現在如潮的人流,何況還是那麼寒冷的夜間。”
我的思緒也被老太太的描述帶到了那個夜晚,寒冷的夜間,凜冽的寒風吹著,昏黃的路燈,寂靜的道路上,一輛破舊的老式公交車,宛如一副早已定格的照片,照片上都已經泛黃了,卻依然是最真實的過往。
老太太繼續說道:“本來,一切都還算正常,我甚至都沒往別的方向想,一直等過了北宮們車站,也就走了不到三百米吧,前方路邊忽然有三個人攔車,售票員好心,說是天這麼冷,又是最後一班車了,就讓司機把車靠邊停一下,讓那三個人上了車。”
“那三個人一上車,我就覺得不對了,因為中間一個人是被旁邊兩人架著上來的,頭始終低垂著,看見面目,頭髮溼漉漉的。”
“更離奇的是,架著他的那兩個人,穿這清朝時候的官服,面色泛白,目光呆澀,我只看了一眼,就嚇壞了,那絕對不是活人應該有的表情,再好的化妝師,也只能裝扮出形,而裝扮不出那種鬼氣來。”
“而且,我還看見,買票的時候,清朝裝扮的那人,遞給了售票員一張冥紙,而那售票員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就伸手接了過去,而且也沒有找零。就在那售票員伸手接冥紙的時候,我看見那售票員的手腕上,分明繫著一條屍標,就是停屍間裡經常用的那種,上面的碼號是034。”
“這一發現,使我注意起司機來,很快就發現,司機的手腕,也繫著同樣的屍標,上面的號碼是035。”
“我們榮門的人,一是靠手二是靠眼,眼力是一門必修的功課,我相信自己,絕對沒有看花眼。”
“售票員和司機當時還說了兩句話,說剛上車的那三人是在附近拍古裝戲的,喝大了,連戲服都沒來及換,可我心裡清楚的很,這三個人是名副其實的鬼。”
“我開始害怕起來,轉頭看了看,那小夥子、那對年輕夫妻、那肥頭大耳的中年人四個坐在一起,看起來似乎安全一點,我也就湊了過去,畢竟人怕鬼,鬼也怕人,一般的鬼遇上陽氣十足的人,都得繞著走,我們五個人在一起,安全係數確實會大一點。”
“誰知道就在我一坐過去的時候,司機忽然轉彎,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手一下子搭在了那個中年人的身上,那中年人頓時就不能動彈了。而我的腦海中卻出現了一副極為可怖的畫面,眼前的中年人,全身都已經開始腐爛了,一隻手臂還翻轉著,骨頭都刺出了面板外面。”
“我知道坐上鬼車了,可我不碰觸到對方,就無法分辨出誰是人誰是鬼,我不能只顧自己活命,而且,我現在也沒有藉口下車。”
“我故意坐到了那對年輕夫妻的後面,用手碰觸了一下女子的頭髮,更可怕的畫面再度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一對年輕的夫妻靜靜的躺在水裡,面板都已經泡的發白了,男子還保持著摟護女子的模樣,女子僅僅的抓著男子的衣服。”
“我轉移到了更後面,坐到了那年輕小夥子的身邊,故意碰觸了他一下,萬幸!這個小夥子是個活人。”
“當下我悄悄取出身上幾張零錢來,塞進了小夥子的口袋裡,你們知道的,填食這種手段,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說到這裡,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自豪來,顯然對這門手藝,她十分的驕傲,當然,她也有驕傲的本錢。
老太太繼續說道:“我一把抓住那小夥子的衣領,大聲的責罵了起來,非誣賴那小夥子偷了我的錢,要他跟我下車去派出所,那小夥子是清白人,當然不肯,和我爭論了起來。”
“我大聲喝罵著,吵鬧著要下車,司機和售票員開始都不肯,我就不停的罵著汙言穢語,鬼魂一般都怕這些,隨著我越罵越難聽,售票員開始受不了了,讓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