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道:“惡魔獄怎麼說都是陰魂聚集之處,雖然小華回來描述,說是遍地熱浪,那也只是表象,實際進入之後,陰氣侵體,對活人極其不利,小華、烏鴉和馬平川三人,修為深厚,能抵得住,也還罷了,樹老若是前去,只怕不大妥當。”
“即使是小華等三人,樹老前輩不想讓他們常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樹老你是否再考慮考慮,如果有什麼話要說的,可以讓小華代你前去,代為轉達。”
瘋老頭一聽,頓時將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一個勁說道:“這個無所謂,我一定要去一趟,有些事情,我必須親自聽到他開口應允,才能算數,還有些事,也必須親自見到他,才能完成。”
義父有點為難,瘋老頭又堅持要去,只好一看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們進去一趟,不過小華你可得注意一點,一旦發現樹老出現不適症狀,立即帶樹老出來。”
我點頭應了,進入惡魔獄對義父來說,不算難事,當即做起法來,讓我和瘋老頭拉手站好,口中唸唸有詞,圍著我們一轉一圈,我就覺得眼前一花,已經進入惡魔獄內。
瘋老頭一睜眼,就大喊大叫起來:“老祖宗,我是樹海峰吶!老樹家最後一個子孫了,你出來見我一面吶!”
由於我和他們講述在惡魔獄之中經歷時,沒說當時答應樹隨風將我的孩子改姓樹的事,瘋老頭也不知道,他這一喊,我頓時有點想樂。
當下急忙阻止他繼續叫喊下去,將他帶到通天河邊,讓他對著通天河喊,瘋老頭不知道我是故意鬧他玩,真的對著通天河大吼了起來。
剛喊兩嗓子,黑漆漆的河面上陡然出現了一條破木船,樹隨風果真出現了,眨眼之間,木船已經到了岸邊,樹隨風“嗖”的一下跳上岸來,盯著瘋老頭上下打量了起來。
我在旁邊看的直樂,知道瘋老頭必定要倒黴,樹隨風情願在這裡做一千年的艄公,也要保全樹家的香火,到了瘋老頭這一代卻斷了後,樹隨風這麼看重血脈傳承的人,能不揍瘋老頭才怪。
不過畢竟是自家血脈,揍也就是扇幾巴掌,我樂的看熱鬧。
兩老頭面目不大像,畢竟隔了幾十代了,樹隨風身材高大,輪廓分明,面相有點剛毅,瘋老頭則是個胖子,人都快圓了,只有兩隻小眼睛一看就是樹家的人。
間隔了二十多代的樹家兩人見面,四隻小眼睛互相盯著對方打量,這場面其實滿逗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樹隨風上下打量了瘋老頭幾眼後,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口中罵道:“你就是樹海峰?樹家香火呢?老樹家後代呢?讓你不結婚!讓你不結婚!老子在這裡受了幾百年的罪,還他媽得為這事操心。”一邊罵著,一邊連續扇了瘋老頭幾巴掌。
我看得出來,巴掌雖然扇了,卻都不重,樹隨風口中雖然罵著,可看見老樹家的後人,眼睛還是有點溼潤。
瘋老頭“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頭低著不敢吭聲,樹隨風扇了幾巴掌,停了手,手一揮道:“滾滾滾,老子看見你就來氣,要不是小華答應給老樹家續個後,我們老樹家就算毀在你手裡了。”
瘋老頭一聽,頓時一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即臉上也露出一絲喜色來,他雖然生性豁達,可樹家斷後的事,他也一直有點糾結,今天聽樹隨風這麼一說,哪能不高興,何況他待父親就如子,待我更如親孫,我的孩子那就是他曾孫,又隨了樹姓,估計心裡都樂開了花。
隨即瘋老頭面色一正,狠狠盯了我一眼,我心頭一怵,知道這老頭兒將剛才被扇了幾巴掌的賬記到了我頭上,急忙開口圓場道:“樹爺爺是因為心憂百姓,無暇私情,情有可原,一切都怪那天樞門主,還請老前輩不要怪罪。”
我擔心出去會遭到瘋老頭報復,所以嘴巴也難得的甜了起來。
樹隨風這才嘆了口氣道:“這也怪我,當年我火燒北京城,殺孽太重,導致樹家後來幾乎滅絕,我自動請命,以身抵罪,閻王爺將我流放到這惡魔獄來,才勉強保住樹家一脈。”
瘋老頭這時忽然開口道:“老祖宗,樹家之所以人丁稀少,還有一個原因,當年自從老祖宗火燒北京城後,樹家先人唯恐樹家再出不世人物,再造驚世殺孽,就給樹家血脈都下了一道封印,凡是樹家血脈,能力皆只能使用十分之一。”
“而且此封印隨樹家血脈流傳,代代傳承,可樹家自從老祖宗一事之後,可謂結仇滿天下,奇門中人提及樹家無不色變,排斥有加,甚至刀兵相向,樹家子孫修為被封印十之有九,能力有限,遭屠戮者眾多,才導致樹家人丁逐漸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