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度;在後面則隨著船的前行擴散開來;在海面形成雪白的一片。饕餮魚紛紛遊進泡沫浮在其中;像躺在雪白的毛絨毯上一樣享受著無與倫比的舒適愜意。公主第一次這麼近看饕餮魚;它們除了肚皮通體烏黑;像鋼鐵做成的機器;但一進入泡沫就變得懶散溫順。小船在平靜的海面上前進;後面拖曳了一條長長的泡沫尾跡。像一道落在海上的白雲帶。無數的饕餮魚從兩側游過來進入泡沫中;像在進行一場雲河中的朝聖。偶爾也有幾條從前方游來的饕餮魚啃幾下船底;還把衛隊長手中的木槳咬下了一小塊;但它們很快就被後面的泡沫所吸引;沒有造成大的破壞。看著船後海面上雪白的泡沫雲河。以及陶醉其中的饕餮魚;公主不由得想起了牧師講過的天堂。
海岸漸漸遠離;小船向墓島靠近。寬姨突然喊道:“你們看;深水王子好像接了一些!”公主轉頭望去;寬姨說得沒錯;島上的王子仍是個巨人;但比在岸上看明顯矮了一些;此時他仍背對著他們;眺望著別的方向。公主收回目先;看著划船的長帆;他此時顯得更加強健有力;強勁的肌肉塊塊鼓起;兩支長槳在他手中像一對飛翔的翅膀;推動著小船平穩前行。這人似乎天生是一個水手;在海上顯然比在陸地更加自如。“王子看到我們了!”寬姨又喊道。墓島上;深水王子轉向了這邊;一手指著小船的方向;眼中透出驚奇的目光;嘴還在動;像喊著什麼。他肯定會感到驚奇;除了這隻出現在死亡之海上的小船外;船後的泡沫擴散開來;向後寬度逐漸增大;從他那個高度看過去;海面上彷彿出現了一顆拖著雪白彗尾的彗星。
他們很快知道王子並非對他們喊話;他的腳下出現了幾個正常身高的人。從這個距離上;他們看上去很小;臉也看不清;但肯定都在朝這個方向看;有的還在揮手。
墓島原是個荒島;沒有原住民。二十年前;深水去島上釣魚時;陪同他的有一名監護官、一名王宮老師、幾名護衛和僕從。他們剛上島;成群的饕餮魚就游到這片沿海;封死了他們回王國的航路。
他們發現;現在王子看上去又矮了一些;似乎小船距海島越近;王子就越矮。
小船漸漸接近島岸;可以看清那些正常身高的人了;他們共八個人;大部分都穿著和王子一樣的用帆布做的粗糙衣服;其中有兩個老者穿著王宮的制服;但都已經很破舊了;這些人大都掛著劍。他們向海灘跑來;王子遠遠地跟在後面;這時;他看(上)去僅有其他人的兩倍高;不再是巨人了。
衛隊長加速划行;小船衝向島岸;一道拍岸浪像巨手把小船向前推;船身震動了一下;差點把公主顛下船去;船底觸到了沙灘。那些已經跑到海灘上的人看著小船擾像不前;顯然怕怕水中的饕餮魚;但還是有四個人跑上前來;幫忙把船穩住;扶公主下船。
“當心;公主不能離開傘!”下船時寬姨高聲說;同時使傘保持在公主上方;她這時打傘已經很熟練了;用一隻手也能保持傘的旋轉。
那些人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奇;時而看看旋轉的黑傘;時而看看小船經過的海面——那裡;赫爾辛根默斯肯香皂的白沫和浮在海面的無數饕餮魚形成了一條黑白相間的海路;連線著墓島和王國海岸。深水王子也走上前來;這時;他的身高與普通人無異;甚至比這群人中的兩個高個子還矮一些。他看著來人微笑著;像一個寬厚的漁民;但公主卻從他身上看到了父王的影子;她扔下劍;熱淚盈眶地喊道:“哥哥;我是你的妹妹露珠!”
“你像我的妹妹。”王子微笑著;點點頭;向公主伸出雙手。但幾個人同時阻止了公主的靠近;把三位來者與王子隔開;其中有人佩劍已出鞘;警惕地盯著剛下船的衛隊長。後者沒有理會這邊的事;只是拾起公主扔下的劍察看;為了避免對方誤會;他小心地握著劍尖;發現經過這段航程;那塊穿在劍上的赫爾辛根默斯肯香皂只消耗了三分之一左右。
“你們必須證實公主的身份。”一位老者說;他身上破舊的制服打理得很整齊;臉上飽經風霜;但留著像模像樣的鬍鬚;顯然在這孤島歲月中他仍盡力保持著王國官員的儀表。“你們不認識我了嗎?你是暗林監護官;你——”寬姨指指另一位老者;“是廣田老師。”兩位老者都點點頭。廣田老師說:“寬姨;你老了。”“你們也老了。”寬姨說著;騰出一隻轉傘的手抹眼淚。
暗林監護官不為所動;仍一絲不苟地說:“二十多年了;我們一點都不知道王國發生了什麼;所以還是必須證實公主的身份;”他轉向公主;“請問;您願意滴血認親嗎?”
公主點點頭。“我覺得沒必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