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很大的,每艘都像一座小城市,而且是一個完整的生態圈,就是說像一個小地球,人類在上面不需外界供給就可以生生不息。還有最重要的,就是冬眠,這現在就可以做到了,飛船的乘客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冬眠中度過的,一百年感覺跟一天差不多,直到找到新的世界,或者和三體人達成協議返回太陽系,他們才會長期醒來,這不比在地球上過苦日子強嗎?
張援朝沉思著,沒有說話。
史曉明接著說:“當然,我跟你說實在話。正像您說的,宇宙航行確實是件艱險的事,在太空中遇到什麼樣的艱險誰都不知道,這裡面,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延續您張家的血脈,您對此要是不太在意。。。”
張援朝像被刺了一下似的盯著史曉明:“你這年輕人怎麼說話呢,我怎麼會不在意?’
“不不,張叔,您聽我說完,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即使您根本不打算讓您的後人上飛船逃往外太空,這基金也是值得買的,保值啊!這東西一旦向社會公開發售,那價格會飛一樣向上漲。有錢人多著呢,現在也沒有別的投資渠道,屯糧犯法,再說,越是有錢就越要考慮家族的延續,您說是不是?”
“是是,這我知道。”
“張叔啊,我真的是一片誠心,現在,逃亡基金還處於起步階段,只有一小部分對內部特殊人員發售,我弄到指標也不容易。。。反正您多考慮考慮,想好了就給我打電話,我和您一起去辦手續。”
史曉明走後,老張來到陽臺上,仰望著在城市的光暈中有些模糊的星空。心裡說:我的孫兒們啊,爺爺真要讓你們去那個永遠是夜的地方嗎?
周文王再次在三體世界的荒漠上跋涉,這時有一個很小的太陽昇到中夭,陽光沒有什麼熱力,但把荒漠照得很清晰,荒漠上仍空無一物。
“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
周文王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一個人騎著馬從天邊飛奔而來。並遠遠地認出了那人是牛頓,於是衝他拼命地揮手。牛頓很快來到周文王身前,勒住了馬,跳下來後趕緊扶正假髮。
“你瞎嚷嚷什麼,是誰又建了這鬼地方,”牛頓揮手指指天地間問。
周文王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訴說:“同志,我的同志,我告訴你,主沒有拋棄我們,或者說它拋棄我們是有理由的,它以後需要我們了,它。。。”
“我都知道了,智子也給我發了資訊。”牛頓甩開周文王的手不耐煩地說。
“這麼說,主是同時給許多同志發資訊了,這樣很好,組織與主的聯絡再也不會被壟斷了。”
“組織還存在嗎?”牛頓用一條白手帕擦著汗問。
“當然存在,這次全球性打擊之後,拯救派徹底瓦解,倖存派則分裂出去,發展為一支獨立的力量。現在,組織裡只有降臨派了。”
“這次打擊淨化了組織,這是件好事。”
“既然能到這裡來,你肯定是降臨派,但你好像什麼都不知道。是散戶嗎?”
“我只與一個同志有單線聯絡,他除了這個網址外什麼都沒有告訴我。在上次可怕的全球性打擊中,我好不容易才設法逃脫。”
“你逃命的本事在秦始皇時代就表現出來了。”
牛頓四下看看:“這裡安全嗎?”
“當然,這裡處於多層迷宮的底部,幾乎不可能被發現,即使他們真的闖入這裡,也不可能追蹤到使用者的位置。那次打擊之後,為了安全,組織的各分支都處於孤立狀態,相互之間很少聯絡,我們需要一個聚會的地方。對組織的新成員,也要有一個緩衝區,這裡總比現實世界安全吧。”
“你發現沒有,外面對組織的打擊好像鬆了許多?”
“他們很精明,知道組織是得到主情報資訊的唯一來源,也是得到主可能轉讓給組織的技術的唯一機會,儘管這種機會很小。由於這個原因,他們會讓組織在一定規模上一直存在下去,不過我想他們會為此後悔的。”
“主就沒有這麼精明,它甚至沒有理解這種精明的能力。”
“所以它需要我們,組織具有了存在的價值,應該讓所有的同志都儘快知道這點。”
牛頓翻身上馬:“好了,我要走了,我得確定這裡確實安全才能久留。”
“我向你保證過這裡絕對安全。”
“如果真是這樣,下次將會有更多的同志來聚會的,再見。”牛頓說著,策馬遠去。當馬蹄聲漸漸消失後,天空中那顆小太陽突然變成了飛星,世界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