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遷移到澳大利亞。
潛藏的危機開始爆發;移民開始後第七個月發生的堪培拉慘案;成為一連串噩夢開始的標誌。
智子要求人類進行裸移民;這也是威懾紀元中地球世界的鷹派曾對三體世界移民太陽系提出過的設想。除了建築材料和建造新的農業工廠的大型部件;以及必需的生活用品和醫療裝置;移民不得攜帶任何軍用和民用的重型裝備;各國前往移民區的軍隊也只能配備有限的維持秩序用的輕武器;人類被徹底解除了武裝。
但澳大利亞政府除外;他們保留了一切;包括陸海空軍的全部裝備。於是。這個自誕生以來就一直處於國際事務邊緣的國家一躍成為人類世界的霸主。
移民初期;澳大利亞政府是無可指摘的;他們和全體澳大利亞人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來安置移民。但隨著各大洲的移民如洪水般擁進澳大利亞;這個曾經是地球上唯一獨佔一塊大陸的國家心理開始失衡;澳大利亞原住民社會民怨沸騰;新上臺的政府開始對移民奉行強硬政策。他們很快發現;現在澳大利亞聯邦對其餘國家的優勢;與三體對地球世界的優勢也差不多了。後來的移民大都被安置在荒涼的內地;像新南威爾士州這樣富庶的沿海地帶;被劃為澳大利亞的“保留領土”;禁止移民;堪培拉和悉尼被劃為“保留城市”;也禁止移民定居;於是;移民能夠長期居住的大城市只剩下里爾本。澳大利亞政府也開始變得頤指氣使;以人類家長自居;漸漸凌駕於聯合國和各國政府之上。
雖然新南威爾士州禁止移民;但很難阻止內地移民去旅行。出於對剛剛告別的城市生活的嚮往;移民大量擁人悉尼;雖然不讓定居;但就是在街頭流浪也比住在移民村裡強;至少讓人感覺仍然身處文明世界。這使得城市人滿為患。澳大利亞政府決定把移民從悉尼市內驅逐出去;以後也禁止外來移民進人城市;這引起了滯留城中的移民和軍警的衝突;造成了一些傷亡。
悉尼事件引發了移民對澳大利亞政府早已鬱積的眾怒;有上億移民擁進新南威爾士州。擁向悉尼。面對眼前鋪天蓋地的滾滾人海;州和城市的澳大利亞駐軍望風而逃。幾千萬人湧人悉尼;洗劫了城市;像一個巨大的蟻群搜蓋了一具新鮮的動物屍體。很快使其變成白骨架。悉尼市內火光沖天;犯罪橫行;變成一個由巨樹建築構成的恐怖森林;生存條件還不如移民區了。
之後。移民大軍又把目標轉向兩百多公里外的堪培拉。由於堪培拉是澳大利亞首都;在移民開始後有一半國家的政府也遷移至此。聯合國也剛從悉尼轉移到這裡;軍隊不得不進行防守。這一次衝突造成了重大傷亡。死了五十多萬人。大部分並非死於軍隊的火力下;而是死於上億人的混亂造成的踩踏和飢渴;在這場拼雜續了十多天的大混亂裡。有幾千萬人完全斷絕了食物和飲水供應。
移民社會也發生著深刻的變化。人們發現。在這塊擁擠飢餓的大陸上;民主變成了比專制更可怕的東西。所有人都渴望秩序和強有力的政府。原有的社會體制迅速瓦解;人民只希望政府能給他們帶來食物、水和能放一張床的生存空間。別的都不在乎了。聚集在這塊大陸上的人類社會像寒流中的湖面一樣;一塊接一塊地凍結在極權專制的堅冰之下。智子砍完人後說的那句話成為主流口號。包括法西斯主義在內的形形色色的垃圾;從被埋葬的深墳中浮上表而成為主流。宗教的力址也在迅速恢復;大批的民眾聚集在不同的信仰和教會之下;於是;一個比極權政治更老的殭屍——政教合一的國家政權開始出現。
作為極權政治的必然產物。戰爭是不可避免的;國家間的衝突頻繁起來。”開始只是為了搶奪食品和水;後來發展到有計劃地爭奪生存空間。堪培拉慘案後。澳大利亞軍隊有了很強的威攝力;在聯合國的要求下。他們開始以強力手段維持囚際秩序。如果不是這樣一場澳大利亞版的世界界大戰已徑爆發;而且正如20世紀初有人頂言的那樣;這場大戰是用石頭打的。現在除i澳大利亞。各國家軍隊甚至連冷兵器也不可能做到人手一把。最常見的武器是建築川金屬支架做的棍棒。連博物館中的古代刀劍都被取出來重新使用。
在這些陰暗的日子裡;無數人早上醒來時都不相信自己真回到了現實。他們發現在僅僅半年的時間裡。人類社會倒退瞭如此長的距離;一隻腳甚至已經踏進了中世紀。
這時。支撐每個人和整個社會免於全面崩演的;只有一樣東西:三體第二艦隊。現在;艦隊已經越過柯伊伯帶;在晴朗的夜晚;有時用肉眼都可以看到艦隊減速的光焰。那四百一十五個闇弱的光點;是澳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