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面容沉靜,絲毫沒有計劃被打亂的慌張,便可知此人城府之深。
“王爺的意思是咱們還有好戲看?”孫仲懷眼睛放光,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神色。
“等著吧,皇后手裡還有殺招。”
“是什麼?”
“先生可以猜猜,猜中了你後半輩子的酒本王都包了。”朱照業扯著嘴角一笑,難得見他有這般雅興。
……
春回大地,柳絮紛飛,東宮裡各色的花草都精神了起來,紛紛抖落舊顏換新顏。瑤光也不例外,她躺了一個冬天了,春天以來便覺得全身都活泛了起來,又是採花又是遊湖,像是要把躺過去的日子都補回來。
今日是十五,照例要早起去梧桐苑給太子妃請安。瑤光身著一套煙青色的紗裙,紗裙質地上架,走動起來猶如浮雲遊動,她又生得一副豔光四射的模樣,這般沉靜的顏色倒是更襯出了她的幾分熱鬧。刪繁就簡,她的頭上只簪了一隻金色蓮花狀的步搖,蓮花片片逼真,綴在她的髮間像是生生開出來的一朵,帶出了幾分生氣。
可一步入梧桐苑這“生氣”也被壓下去了一些,自太子妃失子之後,這院子便像是一座冷宮一樣,常年都是靜悄悄的,就連宮女走動之間都是悄無聲息的。
瑤光步入花廳,見其餘兩位早已落座,她倒是姍姍來遲的一個了。
“妾身給太子妃請安了。”徐徐下拜,她的衣裙漾起了漣漪。
這般的活色生香,這般的鮮活靈動,生生地刺傷了太子妃的眼睛。若沒有也就罷了,最恨的是擁有過卻生生被剝奪了去,皇孫一走,她像是魂兒也跟著沒了。雖有心打理宮務,但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故而東宮的後宅還是由蕭良娣在打理。
再看蕭良娣,自從握了掌事的大權之後整個人都一樣了,以往低眉順眼,見面含著三分羞意,如今卻落落大方,眉眼之間都是凜然大氣。
“秦姐姐可是來遲了,咱們都與太子妃聊了一會兒了。”蕭良娣笑著看向瑤光,再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她身上的紗裙,溫和的道,“不過這也不怪你,殿下那邊辛苦你了。”
這話怎麼夾槍帶棒的?瑤光一邊的眉毛高高挑起:“蕭妹妹這話是何意思?我彷彿記得殿下昨日是在書房歇的吧。”
蕭良娣拈著帕子一笑:“姐姐想哪兒去了?妹妹說的是平素裡您伺候殿下的次數居多,有勞姐姐費心了。妹妹不才,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為太子妃分憂,姐姐就不一般了,聽說殿下的書房姐姐都能隨意進出,這可是羨煞妹妹了。”
瑤光輕笑,低頭撣了撣袖子:“不巧,比妹妹多讀了幾本書,故而研墨弄筆的事熟悉了些。”
蕭良娣出身不好,兄長只是一個偏將軍,家裡不重女子讀書,涵養學識這方面確實與瑤光是沒得比了。
聽聞瑤光的回擊,蕭良娣臉色一青,但也沒有發作,只是掀了掀唇角,率先休戰。
這一來一往地交手了幾個回合,今日的聚會也就散了去了。
臨走之時太子妃將蕭良娣留了下來,走出梧桐苑的便只有瑤光與楊良娣了。
“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蕭良娣如今可是不一般了。”楊良娣回首看向梧桐苑的大門,語帶深意的說道。
瑤光輕笑,並不如何羨慕。
“秦妹妹似乎很能沉得住氣?”楊良娣回頭,主動挽上了瑤光的手。
瑤光並不習慣與旁人如此親密,但礙於情面她還是忍耐了下來。
“是啊,在這一片小天地鬥有何意思,眼光不妨看得長遠些。”瑤光笑著,抬頭另外一隻手擋在額前,遮住逐漸紅潤的日頭。
太陽每日升起每日落下,潮水每日漲起每日回落,這都是自然定律。可人不一樣,一旦什麼時候起來了,就再能往回走了。蕭良娣如此,太子也是如此。
“妹妹說話可真好玩兒。”楊良娣笑著看她,“若是此時有空,不如和姐姐一塊逛逛園子去?”
這便是在分立陣營了,太子妃選了蕭良娣,剩下的兩人自然要結為同盟。雖然,瑤光以一當十,但也不妨礙她打磨時光。
“好啊。”
……
梧桐苑,太子妃將蕭良娣留了下來。
“來,坐到本妃身邊來。”太子妃笑著拍了拍身旁的軟榻。
太子妃這般示好,蕭良娣到底是歷練了一番了,不再像起初那般惶恐了,心安理得地上前坐下。
“娘娘可是有事要吩咐?”蕭良娣笑著問道。
“聊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