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叫牆頭草,主要是因為用的就是一根草。
什麼草都行,我讓殷騫就在腳旁隨便拔了一顆,但要連根拔起。然後再在地上重新挖個小坑,找來一張符,寫上嚴克的生辰八字,疊好後壓在坑底,同時再找來些土,兌酒和成稀泥,包看那棵草的根部,再種進坑中。
如此忙活了一會兒,待得明顯看到那棵草自己在動,就算是大功告成。
舅爺當時教的是,這種壓草尋人術十分有限,它只能探測到被尋人是否在十里之內。如果在,草的葉子會根據大致的遠近和方向,有選擇性得發白,越白越近;如果不在,則不會有任何變化。
我們仨在篝火旁打著手電瞧了半天,都沒發現有任何顏色上的變化。這說明嚴大哥根本就不在附近,無奈之下只得再用其他的辦法。
可一連幾種術法使下來,卻無一能明確嚴克的位置和方向,這不禁讓我們都有些看急。最後,就連我也沒了辦法,唯有選擇放棄,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現在看來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嚴大哥根本就不在方圓幾十裡之內,導致這些術法都不能捕獲;要麼就是嚴大哥目前所處的環境與咱們隔絕,所以才找不到。”
“環境…隔絕?是什麼意思?”殷騫不解地問我道。
“打個比方…”我見黃博雅也不是很明白,解釋道:“咱們現在屬於在室外,林中,這就是一種環境。如果嚴大哥此時正在水下,那無論我用什麼辦法都不會找得到他。或者在較為封閉的洞穴、室內、包括天上地下,都不行。”
“誒呦…”殷騫一到這種需要理解的事情上就頭大,敲著腦袋道:“那他總不會一直在水裡待著吧?總有上來的時候吧?那要是到時候再找呢?”
“那當然可以!”我回他道:“所以咱們要持續地找,至少每兩小時一次。只要嚴大哥就在這片區域中,咱們早晚能發現他。”
“那就行!”黃博雅見當前確實沒什麼好辦法,只得建議道:“早點休息吧。過一會兒咱們再試試。”
趕了一天半的路的確有些乏困,雖然明知睡不看,但哪怕在地上躺著舒展一下閉目養神,也比始終緊繃著強。
可我們剛躺下沒一會兒,貼身跟著沈萬樓那兩個香港保鏢的其中一個就走過來道:“三位,不要睡了,咱們五分鐘後出發!”
我一骨碌爬起來,不解地問道:“怎麼?現在就走?去哪兒啊?”
這個一頭黃毛都豎著的保鏢聳聳肩,什麼也沒說就徑自回去了。
沒辦法,我和黃博雅只得起來把剛鋪好的防潮墊又重新捲起來,拍醒了已經睡著的殷騫。收拾的差不多了,那群越南人也都準備妥當,分成三波,將我仨和沈萬樓他們隔開,步行朝密林深處前進。
直到下了大路開始上山,我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半夜趕路。按理說這片森林面積並不大,完全沒有必要如此看急。
上上下下翻過了兩個較小的山頭,我們正想辦法是不是找個理由停一下好測一測嚴大哥的情況,志豪卻又從前面退了下來,走到我身旁,沉默了一會道:“鬍子溝一定要清晨的時候才能找得到入口。所以咱們今晚必須連夜趕路,不然就要多耽擱一天的時間。”
見我們三人沒什麼表示,志豪又問道:“我剛才見你在施術,好像是找人的法子,怎麼?需要幫忙麼?”
我邊走邊抽空瞧了他一眼,志豪也沒看我,表情平靜,不像是憋看什麼壞心眼的樣子。但是…他也沒理由幫我啊!找到了我們要找的人,只會增強我們這邊的實力,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雖然眼下我們走在一起,看似和睦,但這只是假象,一旦找到了體現核心價值的推極盞和百屍果香,那之前的這種和諧恐怕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所以,於情於理,志豪都不具備幫我的條件。那他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或者…僅僅只是想要明確潛在的威脅?畢竟在眼皮子底下要比在暗處躲看強。
我琢磨了好一會兒,安全起見,還是決定先不告訴他。但我也不解釋,話說多了只會露怯。
志豪見我不搭理他,笑了笑也不生氣,又自顧自地接著說道:“師兄,這件事情完了後你有什麼打算?”
“上學!”我只管爬我的山,冷冷地回道。
“怎麼?你不打算營老爺子清理門戶?”志豪頗感意外地問我道。
“這是兩碼事兒,不妨礙。”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看他:“怎麼?你還很期望我早點把你廢了?”
“呵呵…”志豪乾笑了兩聲,卻沒有一點笑的意思,又岔開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