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是想要商量決定究竟怎麼辦?”
隴耀意識到曾澤生既然主動約見大家可能已下定決心,緊接著說:“還商議什麼,軍座怎麼決定就怎麼辦!”
白肇學低頭不語,又說:“這是關係全軍官兵前途的大事,還是大家商量決定才好。”
曾澤生於是詳細分析了形勢和部隊的危險處境,說:“現在,突圍和堅守都是死路一條,我們的唯一出路就是反蔣起義!”
隴耀一聽到“反蔣起義”,激動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我早想軍座會這樣決定的。我們60軍這些年受國民黨嫡系的氣太多了,排擠、歧視、分割、監視、裝備壞、待遇低,送死打頭陣,撤退當掩護,賞是他們領,過是我們背。這樣的窩囊氣,我早就受夠了,我擁護起義!”
“唉!”嘆氣的是白肇學,“我少年從軍,本想為國為民,禦侮安邦。但是幾十年來,我所看到的卻一直是自相殘殺。我早就厭倦戰爭了,我們可以反蔣出城,然後放下武器,解甲歸田。”
曾澤生見兩人都同意反蔣,終於放下心來。相互間又進一步交流了意見。時間轉眼到了23日凌晨的2點鐘。
從這天起,他們三人經常接觸,研究起義的準備和組織問題。10月4日,鄭洞國命令曾澤生配合新7軍突圍出城,他們一度想利用這個機會起義。但再三考慮,認為時機尚未成熟。幾個人磋商多日,卻一直未能正式與城外的解放軍取得聯絡;下屬軍官和人員絕大多數目前對此事尚一無所知;配屬60軍的暫52師態度不明;新7軍內部情況如何也不知道。
曾澤生搖了搖頭。“我們先出城吧,趁機探探新7軍的口風。”
結果這次突圍連戰四日未能成功。曾澤生藉機找到新7軍軍長李鴻問:“目前我軍士氣低落、兵無鬥志,貴軍如何?”
李鴻面帶憔悴地說:“士氣低落,大概都差不多吧。”
曾澤生試探著問:“我們現在已沒有突出去的希望了,估計最後能突圍的只有貴軍了。”
“我們?”李鴻一肚子牢騷突然爆發出來,激動地說:“現在全軍之中,師長有師長的算盤,士兵有士兵的想法,簡直是離心離德!哪還有突出去的可能?”
第7軍也已灰心喪氣了。曾澤生看明白了。他更加堅定地進行起義的籌備工作。
10月10日,一架國民黨飛機突然出現在長春上空,盤旋不久投下一份信件來。
鄭洞國開啟一看,是蔣介石寫給他和李、曾二軍長的親筆信。信中說:“共軍”主力正在猛攻錦州,東北局勢十分不利,長春要立即突圍。
李鴻當時突感傷寒,鄭洞國找曾澤生和新7軍副軍長史說來商議。三人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結果,因為誰都知道,城外解放軍兵力雄厚,城內國民黨軍兵無鬥志,如何突圍?
鄭洞國揮了揮手:“你們先回去吧,容我再仔細想想。”
曾澤生回到60軍後,深感事情緊急,蔣介石不斷地催促長春突圍。如果不能儘早起義,恐怕都會被鄭洞國趕上戰場,那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13日晚上,他找來白、隴兩位師長,經過商議,決定派出手下曾跟解放軍有過來往的兩個團長,迅速與城外取得聯絡,定於16日夜裡正式起義。
這兩個團長穿小街,爬城牆,幾經辛苦終於將曾澤生的起義信送到了解放軍手中。由於事出意外,解放軍中對曾澤生是否為真起義意見不一,幾經爭論,最後肖勁光拍了板:歡迎曾澤生起義。待兩個送信的團長返回60軍時已是16日的下午。他們不知道這幾天中又發生了多少事情。
曾澤生原本讓二人15日返回,但由於至夜尚無訊息,他內心中感到非常不安。
16日10時,曾澤生正吃早飯,突然鄭洞國來電話叫他馬上到司令部,有緊急事情。曾澤生以為起義之事洩密,頓時緊張起來,遲遲不敢動身。後經鄭洞國再三催促,才勉強前往。一見曾澤生神色異常,鄭洞國忙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沒什麼。”曾澤生結結巴巴地說。
“沒什麼就好,現在有比什麼都重要的事。”
鄭洞國邊說邊拿出剛收到的蔣介石手令:“現共軍各縱隊均被吸引於遼西方面,你部應通令即刻開始行動。如仍遲延,坐失機宜,致陷全盤戰局於不利,該副總司令、軍長等,即以違抗命令論罪,應受最嚴厲之軍法制裁。”
此時,曾澤生才如釋重負,坦然問道:“司令官准備怎麼辦?”
鄭洞國說:“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