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地道:“今日我等長途跋涉,太累了,再議再議,啊哈,我還是早點休息吧——咦,怎麼沒有見到你們這裡的半個丫鬟啊。”
張若龍人老成精,自然早已經看出來這童子的外貌並非王仙嶠的真實年齡,笑著道:“有的,有的,我們軍統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女人,這位先生,請隨我來。”
王仙嶠伸了一個懶腰,走到唐憶面前,拍了唐憶的腦袋一把,道:“給老祖我長點心吧。”說完眨眨眼,然後一搖三擺地走了,張若龍派人帶著王仙嶠下去休息,然後又親自將唐方和花蔠帶到後院的一處精舍中。
兩人一處,再加上張若龍沒有安排僕人伺候,這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花蔠俏臉微紅,但是卻沒有拒絕,默默地走了進去,唐方跟在身後,一臉的無奈,這黑鍋看來自己算是背定了。
張若龍和唐方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場面話之後,張若龍拱手道:“那就不打擾兩位的雅興了,下官告辭,明日還請兄弟早起,我們還有正事要談,上峰可是極為看好兄弟的,兄弟升官發財之路,便是指日可待之事,到時候可別忘了照拂兄弟一二。”
說完張若龍在哈哈大笑中離開了,屋裡面只剩下唐方和花蔠兩人,頓時氣氛便不自禁的尷尬起來,花蔠站在原地,扭捏作態,低著頭,不知道如何是好,隔了好久,這才輕聲道:“花蔠伺候唐爺沐浴更衣。”
唐方眉頭大皺,道:“算了,大男人洗那麼勤幹嘛,算了。”
“那花蔠伺候唐爺洗腳——腳總不能不洗吧。”花蔠大膽地抬起頭,對著唐方皺了一個鬼臉,笑道,“唐爺那雙腳要是再不洗洗,夏天就算是不點薰香,相信也不怕蚊子來吧,”
唐方撓了撓頭,還真不記得自己上次洗腳的日子,訕訕地笑了笑,道:“還是——還是算了吧……這個,這個……”
“這可不行,”花蔠笑了笑,自作主張地四處張望,張若龍當真是心細如髮之人,所有一切都是安排妥妥當當的,新睡衣,新浴巾,還有在角落裡面,冒著熱氣的一壺沒燒多久的水壺上冒著白氣,花蔠打水過來,唐方居然有些臉紅,坐在床上,花蔠好不客氣地將唐方那雙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軍靴脫下,然後將唐方的腳放在剛剛好的溫水中,用手輕輕地揉搓,唐方當年夢寐以求地生活終於出現,但是卻似乎沒有半分感到享受,反而有些手足無措,這可能就是命賤吧,再好的福氣,也是享受不來的。
花蔠細細揉搓,忽然抬頭道:“花蔠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唐方好不容易找到話頭,緩解這尷尬的氣氛,連忙問道:“什麼事。”
“唐爺——唐爺……”花蔠小心翼翼地道:“唐爺是官府中人麼?”
“嗯,怎麼說。”
“沒,我聽你們說話,好像那位張爺似乎是官府中的人物,而且好像,唐爺和那位張爺的關係似乎很好……”
“那有怎麼樣……”唐方漫不經心地道,“論起來,我和他還算有些親……”
“那……”花蔠的臉色變得愈來愈沉重,輕聲試探道,“唐爺果真也是官府的大官嗎?”
“我哪裡有那麼好的命,”唐方道,“我跟他們其實也算不上朋友張若龍人不錯,但是就是心機太深,再就是笑裡藏刀,從面相上看,屬於那種只可患難不可富貴之人,不可深交的人。”唐大相師十分有把握地道。
“哦”花蔠似乎微微鬆了半口氣,但是依然不放心,道:“那,那是不是唐爺今日受了他的恩惠,日後也便要跟他辦事了……”
唐方笑了笑道:“說實在的,若是他們只要不讓我幹傷天害理的事情,能幫就幫,畢竟軍統對我還算是不錯的,再說軍統勢大,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得罪他們,不過若是他們當我唐方是豬頭阿三之類的人物,似乎一點點小恩小惠就可以將我唐某人隨意擺佈,那他們就想錯了,我唐方雖然怕麻煩,但是要是真的麻煩惹上我了,我也不是好惹的。”
“哦,”花蔠臉上的緊張這才緩和了一點,唐方這才發現花蔠似乎有些古怪,低下頭來,輕輕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
“沒事,沒事……”花蔠強裝笑顏,道,“我就是隨便問問,水冷了,我再給爺加點。”
“算了。”唐方抬起腳,在空中甩了甩,便和衣滾到了床上,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花蔠乃是出生苗疆,苗疆和政府之間有些衝突,他也是略有耳聞的,當然“略有衝突”四字,是唐方按照當年當兵的思維來說的,和政府做對,後果可想而知,花蔠可能有親人死於政府之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