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身邊那人,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最近小天師越來越有人氣了,臉上雖然依舊冷冰冰的,但是眼神中卻生出了情緒,一些讓他渴求到心臟發痛的東西。
有些話,他從沒有跟別人說過,他不是那種喜歡跟人傾訴的型別,事實上,能不騙人就已經是厚道了,可是面對張修齊,他卻什麼都瞞不下。
“那狐狸說我妨家,妨的可能並不是我的家人,而是狐仙本身吧?”喉嚨裡像是撒了把沙子,魏陽的聲音變得粗糲了些,暗沉了些,“也許它從我出生時就看出了什麼,知道我跟其他的姜家人不太一樣,它是恨我的,即恨又怕,所以才會給奶奶那樣一個說法,如果不是它,我父母還會搬去王村嗎?還會碰上那些邪祟嗎?還會讓奶奶瘋狂的恨我,讓大伯怕我怕的要死嗎?也許那狐狸跟姜家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但是那些,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既然是個孤魂野鬼,就該去它該去的地方!”
然而說到這裡,他停住了,雙眼中透出了一絲猶疑:“只是……那狐狸害怕的,似乎是骨陣,那骨陣……齊哥你是不是見過?”
這也是他現在最為猶豫的事情,骨陣雖然讓那狐狸忌憚不已,但是對張修齊的影響也非常大,之前廟頭山墓園子裡出土的那枚已經有過一次反應了,現在這枚呢?會不會出現類似的結果?齊哥看到的骨陣,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呢?會是姜家這枚嗎?
張修齊皺起了眉頭,過了很久很久,才緩緩搖了搖頭:“不是這個。”
“那是廟頭山那枚嗎?”魏陽心中一跳,若是比反應,顯然之前那枚更加劇烈。
張修齊依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爹……我不記得了……”
他的聲音開始有些語無倫次,魏陽翻身坐了起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別慌,齊哥,是不是你爹用過這種骨陣?還是在哪裡找到過?”
這次張修齊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木愣愣的坐在那裡,魏陽輕輕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那如果我想再拿那個鬼陰木祝方,有沒有什麼法子,讓我不至於一下就被狐狸上身?”
張修齊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不行,危險!”
“我知道。不過想要引出它,怕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說到這裡,魏陽譏諷的笑了笑,“當年它想殺我,就被符玉攔下來了,現在我有了骨陣和你在身邊,難道還要怕它嗎?齊哥,幫幫我,幫我殺了它!”
魏陽的語氣中有種前所未有的堅定,張修齊看了他半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起身向一旁裝法器的旅行袋走去,看著那條挺拔的背影,魏陽握了握拳,再次躺倒在了木板床上。
準備工作沒花多長時間,也沒選在大伯家裡,吃了個午飯後,兩人還是啟程往魏家祖宅趕去。其他什麼都不說,那邊光是環境就更適合做這些事情,荒了幾年的大宅子,沒事是絕對不會有人亂闖的,不論是除妖還是施法顯然都更安全。
這次並沒有在其他房間浪費時間,兩人徑直就來到了那間繡房,因為上次的事情,這間屋子顯得更加破敗了,門窗都壞了大半,唯一一張繡墩也被砸得四分五裂,微風吹過,窗稜就會發出吱呀的叫喊聲,襯得地上那些凌亂的血跡和腳印更加��恕�
張修齊板著臉,飛快的在地上布了個兩界陣,和其他陣法不同,這個陣有隔絕陰陽兩界的效果,用礞石鋪就,能夠輕易遮蔽人的陽氣,若是需要埋伏陰煞喪物,這東西能起到奇效。
布完這個陣之後,他又在房間的四角放上了銅錢,做了個口袋局,只要狐仙入套之後,添上兩枚銅錢就能湊成七煞陣,困住那妖孽不在話下,還有一道清心符貼在了魏陽後心,能夠讓他保持一瞬間的神志清醒,不會輕易被妖物附體。
這一重重安排壓根就不是張修齊的風格,但是魏陽需要,他的陽陽在用自己作餌,這樣微妙的一局,讓慣於橫衝直撞的小天師都不得不慢了下來,穩穩的站在魏陽身前。
一切都佈置妥當後,魏陽長長撥出一口氣,走到了屋子正中,盤膝坐下。繡房的地板很髒,灰塵混合著礞石,帶出股嗆人的灰土味道,幾個陣若有若無的籠罩在身邊,張修齊則坐在兩界陣中,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那眼神中有著關切,有著憤怒,有著隱而不露的殺意,還有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擔憂,然而不論目光裡放著什麼,他都沒有離開自己身側。魏陽笑了笑,一手從口袋裡掏出了骨陣,握在掌中。
比起廟頭山挖出來的那枚骨陣,姜家藏著的骨陣似乎更細更小了一些,上面雕刻的殄文密密麻麻,如同最為精緻的花雕,魏陽的手指緊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