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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也明白,她們的愛情一開始似乎就被許多因素牽絆。雖說她一貫喜歡奢華與嬌麗,但在真愛面前,她是不會在意譚家的家境的。她很想幫譚家的工廠大展宏圖,可她並不主管林氏經濟,所以,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騰騰騰,從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傭人翠姑輕叩房門,走了進來:“三小姐,您每晚需要的牛奶浴我已備好,您可以下去泡了。”
說完,翠姑兩腿打著顫,退下樓去。
林玉鳳繼續看她的《梁山伯與祝英臺》,並沒有急於下樓去泡牛奶浴。
也是,譚在春的一番話,總是在她的耳畔迴響。從小到大,她和譚在春每日玩耍,無話不談。後來,她雖然被父親送去美國讀洋文,但她仍舊和在春沒斷了書信往來。她堅信,她真的愛譚在春,而譚在春也堅信,他真的愛林玉鳳。一直以來,兩人的感情執著而堅定。
今晚,她的一番話可能傷害了在春。她由衷希望在春不要在意,還是儘早把那些話忘掉。否則,她會很苦惱,很歉疚。
第5章黃浦江畔(五)
翠姑又上樓來催玉鳳下樓去泡牛奶浴,並說晚了牛奶一冷,就不那麼潤滑了。
林玉鳳答應著下樓來到父親為她準備的豪華洗浴間,褪下一襲時髦的洋裝長裙,露出潔白的身體,然後,她邁進寬敞的浴池,開始浸泡凝脂如玉的肌膚。
燈光下,林玉鳳是那樣華貴,那樣迷人。
據報刊說,長期用牛奶浴泡澡,會使女人的面板非常光滑,非常潔白。對此,她深信不疑。所以,每晚睡覺前,她都要泡一會兒牛奶浴。但她有個習慣,在泡浴其間,任何人不準進來打擾,不光男人必然的不行,就是她姐姐和女傭人也不行。
牛奶浴不冷不熱,她很享受,很滋潤。愉悅中,她想,這潔白如玉的身體,只能屬於在春,換了別人,她不會接受。
大約泡了有一個小時,她走出浴池,站在一面大鏡子前,朦朧的鏡面裡,呈現出羞澀的容顏,曼妙的身姿……
一會兒,她圍上一條潔白的浴巾,容顏羞紅地走出浴室。
女僕翠姑走過來,躬身問:“小姐,您還有什麼吩咐?”
林玉鳳一抬手:“給我衝杯咖啡送到樓上。”
“是,小姐。”翠姑答應著,準備去了。
林玉鳳回到樓上臥室,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想著在春。
而與此同時,隔街相望的譚在春正躺在床上,回味著林玉鳳的每一句話。在他耳畔,不時響起“夜明珠”這三個字。
就在這時,他聽到老管家馬忠回來了,並在跟父親說:“老爺,原料我從山東運回來了,不過,只能維持幾個月,若再籌不到大筆款子,廠子的正常運轉可能會有困難。”
譚伯年無奈地嘆息一聲:“唉,天不助人啊!”
馬忠繼續擔憂地說:“老爺,廠子已好幾個月沒發工資了,若再拖下去,恐怕要出亂子,搞不好,工人們一聽原料到了,會以不發工資就罷工作要挾,若真這樣,甭說我們無法如期給西南的客商發貨,就連廠子恐怕也要一下子癱瘓了。”
譚在春吃了一驚,翻身從床上坐起。冷汗淋漓中,他沒想到廠子竟已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他從樓上走下來,望著滿面愁容的老管家馬忠說:“明天我再去林家,求林家擔保,再向福生銀行貸款。”
馬忠說:“由少爺出面那敢情好,就憑少爺和林三小姐的關係,林家一定肯幫這個忙。”
譚在春說:“是啊,我想也是。”
譚在春的父親譚伯年卻搖搖頭說:“我看,林家並不打算再幫我們,要幫,較以往的經驗,早就幫了。”他看著在春,“咱還是識趣些,別再去求林家了,聽天由命吧!至於你和玉鳳,也儘早斷了為好。”
譚在春的妹妹譚在香也跟著父親的話說:“是啊,哥,我看那個林玉鳳眼光高得很,我們家都快沒落了,她還能嫁給你嗎?”
譚在春制止妹妹:“不要胡說,這是我們兩人的事,跟工廠無關。”
就在這時,從大門外跑進來一個人,是譚家的碼頭工人趙小川。他一看到譚老爺就急三火四地說:“老爺,不好啦,冷雲風的人又在碼頭故意找我們的茬,說我們卸貨擋了他們的道。”
譚伯年急忙問:“那你們到底擋沒擋了人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