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的寒風中,已經紅腫了。
一家人看著一身警服的高畫質揚和張伯在他們攤位前停下腳步,都蒼白了臉。
男人上前,一口安徽口音,小心翼翼陪著笑臉:“我們有營業證。”
他顯然看不懂警服跟城管服裝的區別。
高畫質揚溫和地:“我們找這個孩子說兩句話。”
她指了一下那個怯生生的小孩。
男人擔心地看看清揚,又看看自己孩子,對孩子低吼:“鵬子,你咋了,闖什麼禍了?”
那個叫鵬子的孩子,手足無措,一雙手在自己的紅絨衣上蹭來蹭去。
“別緊張,沒事兒,我們就找鵬子聊幾句。”清揚安撫了一下這對父母,順手拉過來一張長凳坐下,把那孩子喚到眼前。
“你叫鵬子?”她問。
孩子點頭:“嗯。”
清揚指了指一旁正在瞪眼睛地門衛張伯:“你認識他嗎?”
鵬子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知道。他就是派出所看門地。”
張伯對這個“看門地”三個字很不順耳。又瞪他一眼:“你這孩子。害得我找了你好幾天!那天我為什麼越叫你越跑?!”
清揚心定了。他承認了就好。證明這孩子跟那個夜行遊女起碼關係不大。
“鵬子。我問你。你那封信是哪裡來地?”
鵬子對清揚的和藹態度很服帖,揉揉鼻子:“是一個阿姨給的。”
清揚不動聲色:“原來是位阿姨……她什麼樣子,怎麼給你地?”
鵬子甕聲甕氣地:“是個穿紅色羊毛衫,帶白色圍巾和帽子的阿姨,我下午在弄堂裡玩,她叫住我,問我會不會騎腳踏車,我說會,她就掏出一封信,讓我騎腳踏車送到警察局。”
老伯對鵬子的逃跑耿耿於懷:“那你送信就送信好了,幹嘛急著逃?”
鵬子怯怯地看著他:“那個阿姨叫我快點回來,她給我看著時間哩,我回來得越快,她給我的錢越多……再說,她叮囑我不要給警局的人問到……有多快就跑多快……”
“她給你多少錢?”
鵬子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200塊……送信前給我1,送信後,她又給我00……”
鵬子的父母這下也聽明白了,原來是兒子拿了不該拿地錢,鵬子爸爸上去揍他後腦勺一記:“你個小兔崽子,幫人家送封信還要錢!你老子平時是怎麼交你的?!快點把錢還給人家……”
清揚示意鵬子爸爸停下來,她對著嚇得縮成一團的孩子:“鵬子,那個阿姨長什麼樣,你看清了嗎?”
鵬子兩隻手擰著自己地衣角,搖頭:“她戴著帽子,還有圍巾——圍巾一直拉到嘴巴那裡的。”
“可有什麼特徵嗎?”
鵬子想了半天,還是搖搖頭。
清揚啟他:“是長頭,還是短頭,是直頭,還是卷的?”
“長的,直的。”
“眼睛大還是小?”
“大眼睛。”
“聲音是怎麼樣的?”
“聲音……很輕,很細。”
“個子呢?”
鵬子打量一下清揚,老老實實地:“呃,跟你差不多……”
清揚又想了想:“她穿著紅色毛衣,戴著白色圍巾,那麼褲子是什麼樣的?”
鵬子歪著頭,想了很久,不確定地:“牛仔褲……”
清揚知道,讓這個十三四歲地少年回憶一個女人的穿著細節,有些太難了些。
“那麼,你覺得,這個阿姨有多大呢?跟媽媽一樣大,還是跟那個阿姨一樣?”
鵬子媽媽至少四十多歲了,一臉滄桑;街邊還有個賣珍珠奶茶的,二十來歲的姑娘,清揚指了一下她。
鵬子馬上說:“嗯,是跟阿姨差不多的。”
“你那次送信回來,那個阿姨在什麼地方等你?”
“還是在我家那邊的小弄堂裡,我還給了她腳踏車,她給了我錢……”
“你送信來回多久?”
這裡距離警局不遠,小孩子騎車快一點的話,最多十分鐘就到了。
鵬子想了想,說到:“也就一刻鐘吧。”
看來,那個女人,就是這樣一邊等著鵬子,一邊看這表,如果超過了二十分鐘,肯定就是這個孩子被警方捉到了,她便會馬上離開,如果孩子順利脫身趕來,她便會現身把腳踏車帶走——腳踏車應該是她所認為的,有可能被警方掌控地證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