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然給獵鬼師女兒下姻緣印的事情,青丘盡知,江凜換了位置,坐在石椅上,靠在那裡,一幅不問世事的模樣,但是,兒子的終生大事還是要關心的。
“她很特別,有抗拒,但有好奇。”江離然說道:“我不懂得如何和她相處。”
“正常,初戀。”江凜說道:“我和你媽是指婚,但是,她也是我的初戀,但她就是不喜歡我,討厭我,推開我,緣分這事兒,是強求不來的。”
“父親,我不會強求,如果她不喜歡,就罷了,姻緣印我替她解了,凡事順其自然為好。”江離然說道:“我只是第一次動心,有些著急罷了,還有,她很好。”
“誰?”江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沈青雅,我的母親,你的前夫人。”江離然坐到父親身邊,接過他的酒壺:“酒狐狸的酒雖然好,但不至於讓你醉,你現在仍然清醒得很,喝到半醉不醉才最難受,別喝了。”
“她和自己想要的人在一起了,”江凜說道:“有些事情我想說……”
“不用說了,她已經說過了。”江離然說道:“若不是有了我,她早走了。”
“是我騙你,說她不想要你。”江凜說道:“天底下哪有母親不愛自己孩子的,我太恨她了,讓我成為全青丘的笑柄,更讓我落得家不成家的結果。”
“如果當初不指婚,一切就不會發生,錯誤就該在一開始被中止。”江離然道。
“那樣就沒有你,你就不會遇上那個丫頭。”江凜目光一瞟,看到江離然手裡的的鱗片,酒意頓時全消,直直地看著:“這東西是從哪裡弄來的?”
“陽間撿到的。”江離然說道:“我用龍衣試過,看不清主人,但我很肯定這是一枚蛇鱗片,屬於我族,您知道它的來歷?看人影的打扮,應該和我同輩。”
“的確與你同輩。”江凜說道:“但他早已經被趕出青丘,換作人間的年齡,應該是十六七歲的時候,被逐出青丘,那時,你在青丘聖地接受訓練,不在族裡。”
“他到底是誰?”江離然沉聲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小羽身邊。而且身邊還流有陰氣。”
“他叫江岸,算是你的同族兄弟,和你一樣,身上有四分之一人的血統,但是,他的血統不像你一樣,妖氣不足,不適宜生活在青丘,再加上他曾妄圖偷走龍衣,犯下大罪,所以被驅逐出族,不知去向。”江凜說道:“他曾修煉邪術,所以鱗片顏色已成黑色。”
“江岸,”江離然搖頭道:“我印象裡完全沒有這個人。”
“因為妖氣不足,所以他被安排在青丘的最邊緣生活,那裡離陽間最近。是最適宜他的地方,不過他羨慕其餘同族人可以自由修煉,所以動了歪心思。”江凜說道:“闖了禍。”
“您就順勢將他驅出青丘。”江離然說道:“這人長什麼樣子?”
“那時他還年幼,現在過去了這麼久,恐怕早不是當初的模樣。”江凜說道:“若是偶遇就算了,如果……”
江離然明白了,突然上前握住父親的手:“兒子有個不請之請。”
江凜看著江離然的眼睛,心不由自主地在抖動,自己曾經鞭打過這個孩子,將所有怨氣拋在他的身上,當他成年後,成為首領,他滿以為這個孩子會以一心的怨氣對待自己,可是他沒有,他只是可憐自己,身為父親,成為孩子可憐的物件,何其哀哉!
“說吧。”江凜下意識地拿起酒壺,已經忘記酒壺空了,江離然奪過酒壺,說道:“我要呆在陽間一段日子,這裡的事情交給您,父親,您也是蛇族的一份子。”
“交給一個酒鬼嗎?”江凜哈哈大笑,卻被江離然的灼然雙目震住,停止發笑,喃喃念道:“你相信我?”
“在兒子沒有成為首領之前,一直是您帶領著蛇族在青丘生存。”江離然正色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所謂相信,或不相信。”
“你要去找那個丫頭。”江凜明白了:“此事還與江岸有關。”
江離然眨著眼睛,此時,喬羽正在清理賬本,天色昏暗,是時候回家了,喬燁因為睏乏,將兩把椅子合為一把,躺在上面呼呼大睡,黃宣將一把椅子拉開,吱呀一聲,喬燁的頭往下落去,空落落的感覺讓喬燁一骨碌地坐起來:“什麼情況?”
“該走了。”黃宣說道:“不是說好了麼,這些日子你先和咱們混在一起,拿著電腦過來,研究你的捉鬼程式,同時保護小羽,現在咱們送小羽回家。”
喬燁抹了一把臉,有些暈沉沉地,良久才把雙腿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