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個不長眼的又打碎東西了!奴婢去看看。”
她要走,顧煙寒卻已經先一步衝出去。
那聲音是從暖暖的暖閣裡傳出來的!
隨即,嬰兒淒厲的啼哭聲響起,像是一把刀扎進顧煙寒的心頭。
她飛一般衝入暖閣,就見乳孃被花瓶砸暈倒在地上,詩詩抱著哇哇大哭的暖暖。
顧煙寒上前一把將暖暖搶回,看見暖暖臉上的東西,心如刀割!不顧疼痛撿開,又立刻衝出去捧起一汪雪壓在暖暖臉上:“去叫洛風!抓住她!”
暖暖白裡透紅的臉蛋之上,此刻半張臉都是碳灰。這些都是屋內用來取暖的碳,燒的火熱,愣是將暖暖原本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燙的血肉模糊。
暖暖撕心裂肺的哭著,那哭聲幾乎要將顧煙寒的神經繃斷。她的心前所未有的痛著,恨不得那些傷是在她的身上。
雪很快就化掉,顧煙寒又重新捧起一攤雪為暖暖敷上。
洛風趕來也是大吃一驚,忙讓夏至幫他做藥袋。
詩詩在一邊掙扎:“王妃不是我!我是在救暖暖!王妃!你看我的手!”
她的手上也有不少燒傷,平素總愛穿新衣的她,今日刻意換上的那件半新不舊的衣服上更是被燒出來好幾個洞。
“王妃!我救了暖暖!我來的時候,她就倒在碳灰上!”詩詩大喊。
席慕遠大步從遠外走來,連忙低頭看向暖暖,“如何?”
“還能怎麼樣!”顧煙寒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得疼個好幾天,還一定見好!”
席慕遠瞥向詩詩,眼底是徹骨的寒意:“殺了。”
“爹爹——”
“且慢!”顧煙寒攔住要將詩詩帶走的掃雪。她的確恨不得殺了她,但轉念想起被砸暈的乳孃,又一次疑惑起來。
砸暈乳孃的花瓶分量不低,詩詩是拿不起的。而且,詩詩的身高也不足以她做這些事。
“乳孃醒了。”洛風提醒。
“當差不力,一併杖斃。”席慕遠惱怒。
乳孃被嚇得腿軟,哆哆嗦嗦的喊冤:“奴婢冤枉!王妃!奴婢冤枉!奴婢給小郡主餵奶,忽然被人打暈了!奴婢真的不知道!王妃……”
“誰打暈的你?”顧煙寒問。
“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冤枉!”她這會兒頭上還在流血。
“爹爹!我知道是誰!”詩詩喊出聲。
席慕遠立刻看向她:“說!”
“是衛姨娘!”她舉起一根銀簪,“這是我在門口撿到的!”
那是衛有妝親孃留給她的銀簪!
“人呢?”席慕遠沉聲問。
掃雪連忙道:“屬下這就去請!”
顧煙寒抱著暖暖在屋內治傷。燙傷很難處理,暖暖又幾乎毀了半張臉。顧煙寒那麼堅強的一人,都忍不住不斷的哭泣。
席慕遠在堂廳見衛有妝。
衛有妝又驚又喜:“怎麼是王爺?王爺找奴婢是什麼事?”
席慕遠將銀簪丟給她:“你的?”
衛有妝看過大驚:“怎麼在王爺這裡?奴婢剛剛還看見在奴婢房裡呢。”
“取來。”席慕遠吩咐。
衛有妝自然是拿不出來。
“今日來過王妃這裡了?”席慕遠又問。
衛有妝頷首:“來給王妃請安。”
“抓起來。”席慕遠聽著屋內傳來暖暖的哭聲,煩躁的起身。
衛有妝大驚:“王爺為什麼要抓我!”
顏夏氣不過:“你砸暈乳孃,毀容小郡主,不抓你抓誰!”
“我沒有!”衛有妝大吃一驚,“我怎麼會做這些事!王爺!奴婢真的沒有!”
“銀簪怎麼解釋?”席慕遠問。
“奴、奴婢不知道……”衛有妝望著席慕遠滿面冰霜的臉,心下駭然,“真的不是奴婢……王妃就要放奴婢出去,奴婢不會做這種事的!王爺!您相信奴婢!求求您相信奴婢!王妃——”
“先關起來。”席慕遠對衛有妝不瞭解,但她就要出府,的確不需要做這種事。可反過來,若是她本不想出府,如今被迫出府,也保不齊這般報復。
衛有妝被帶走,詩詩揚著一張小臉委屈的上前:“爹爹,詩詩救妹妹的時候,也被燙傷了……”
席慕遠垂眼瞥了眼她手上的傷,都在手掌上。
詩詩見他蹙起的眉頭,心中歡喜,面上更加難過:“爹爹……詩詩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