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少年男孩背影拂風,偶有側過來的臉龐映透著孫皇后的清晰輪廓。那兄弟手足情愫在風中彌蕩,楚鄒便輕輕抿了抿下唇:“好。”
低頭應一聲,舉步繼續望前。
春禧殿裡,陸梨正在條案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擦拭著,背影在昏蒙的光線下纖柔而靜謐。陸安海那個老太監,從小教她的是太監奴才那一套營營苟且的偷生自保技巧,李嬤嬤調…教她的卻是如何更好地做個有上層宮廷氣度的美嬌人。眼見十四歲的她,腰桿兒和肩膀從來都是端得板直,那後腰谷凹進去,沿兩胯嫵媚地迎出來,她卻兀自掩藏得甚好。穿上褂子裙子一遮看不太出,但去掉衣縷後那曼妙起伏的曲線,卻叫人甘願為她棄之生赴之死。
那天晚上第一次留在楚鄒簡陋的四角床架下過夜,楚鄒因著那頭初的窒息的痛,一直悸動得難以闔眼。便趁著她熟睡後把她扳去一側,那精緻薄唇沿著她秀美的蝴蝶骨徐徐往下,將她無一不輕輕地撫了個遍。她的腰際後有個可愛的梨渦子,像能夠盛水哩,他用薄唇在那渦子裡輕沾,她竟然在睡夢中就泛成汪海了。像天生為了他而生,對他竟是那樣的敏感。
午後的日頭打著人眼目渙散,楚鄒站在場院子裡望著陸梨,看著她在灰濛光線下手腕子一動一動,忽然又俯下…身去翻他桌案上的筆記。他便生出光陰不復亦不等人的憫然,輕步踅上了臺階。
陸梨正想偷看他上回寫到小碧綠伢是為了什麼,眼睛才貼著桌面,忽而腰際就被從後面一抱。一雙清健有力的臂膀環上來,話也不說就照著她的鎖骨徐徐向上摁。
那雅淡的宮廷薰香熟悉,她驀地反應過來,連忙扳著楚鄒的手指推卻:“殿下快別鬧,仔細該被人瞧見了。”
楚鄒把臉貼在陸梨的頸間蹭著,兀自執著不放:“門都關了慌什麼,趁爺不在又在做哪門子壞事?”
那嗓音少見的溫柔與霸道,叫人不知他忽然情出於何起。陸梨瞥眼一瞧,果見殿門不知幾時被他無聲掩上了,她便略鬆口氣,向後抵著他下巴道:“爺可是在覷覦江南白蓮教那個案子,這當口爺才剛起來,可千萬別出什麼棘手的亂子了。”
楚鄒用薄唇蹭著陸梨的頭髮,聽了勾唇戲謔:“操心婆,還說不肯做爺的‘謀臣’。”卻也不願過多談論那個案子,只敷衍應道:“爺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莽撞的太子了,心中自有城府與分寸。要的不過是這次去江南辦案的差事罷,男兒膝下黃金萬兩,從哪兒栽倒的便要從哪兒再爬起來。倒是你,今兒與老二在丹陛下說了甚麼,看著挺親密的。”
一邊吃味地說著,一邊把手探進她的小衣下若有似無地欺負。他的壞好像在她的面前從來不虛偽亦不生澀,從小一顆枕頭一張床長大的,知她是自己的了便兀自隨意。
陸梨的衣裳都被他隔變了形,他再這麼不知疲倦地欺下去,她該沒一件小衣能穿得上了。
陸梨就把楚鄒的手摁住,不讓他繼續亂動,語含嗔怪道:“還能說什麼,泰慶王他早就認出了我的身份,說爺只怕就要開始冊妃納嬪了,要等著看我的好戲哩……爺不說,可奴婢也猜著那個女子是誰了。可是宋玉柔的胞姐兒玉妍小姐麼?她家世鼎盛,容貌亦是生得人中佼佼,配爺倒是天作之合呢。以她宋家在軍中的聲望,將來爺也易與二殿下對抗。爺可喜歡她?”
此刻寂寞宮梁下兩個人貼得甚近,那細語輕言間怎的感覺像是一對小夫妻。只得今朝,而不知明日。
楚鄒愣了一怔,動作就不禁慢下來。他是沒預料陸梨如今的心思已是這般洞透與聰敏的,默了一瞬便道:“你想讓爺娶她麼?只此一次機會容你回答。你若想讓我娶她,若不肯做你爺的女人,我娶誰便都娶了。”
那睿毅的鳳目中光芒熠熠,陸梨仰起下頜,凝著楚鄒的瘦與孤與寂,她的眼裡便也像有了水霧。含笑道:“梨子今兒在後右門下看到六公主和她的選侍娘了,在這後宮裡沒有身家地位的妃嬪,連帶著膝下的骨肉亦都是卑惶。梨子打小吃過那樣的滋味,不願意將來自己的孩子亦在宮牆根下繼續牽狗兒晃盪。若殿下一定要納妃,最後我更願意出宮哩。爺寵幸誰便寵了,隔著三丈高宮牆,裡頭的望不穿外頭,外頭的望不見裡頭,殿下他年九五至尊、廣開後廷,梨子心裡也不惦記。”
她的聲音很輕,怎得笑著卻有些酸澀,便迅速把頭低下來。輕輕地絞了下衣角,復又泰然一抬頭:“這些話挑在今天說也好,殿下眼看就要復立東宮了,我們把距離剛剛好斷在這樣的時刻,日後分開了要回憶也有得回憶,彼此也未有造成傷害,這輩子怎樣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