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腰挺著胸脯,目光好像很認真地看著場院,其實空空的也不知道在浮想什麼。
楚妙看女兒今日氣色似乎嬌豔了不少,心裡總算鬆了口氣。不說話也罷,宋家之女配東宮那是早在皇后當年就有暗示過的,何況皇四子眼看風頭日盛,她只要能乖乖嫁進去便是。
眼角餘光掃過陸梨,看她微匍著腰在給楚恪餵飯,夕陽下眉目彎彎笑得傾城。是比玉妍要美上十數分的,這京裡怕是還沒有誰能比過這丫頭。想起楚鄒先前對她的用情,不禁為自己的女兒生出些酸意……
問宋巖:“早就覺著那小太監生得精緻,不料原出自高麗進貢的第一美人。當年宋哥是禁衛軍千戶,素日在宮牆下巡視,可有見識過那淑女容貌麼?”
宋巖瞥了眼陸梨,墨玉冠下的雋臉不自覺一沉,只把剝好的果仁遞至楚妙手裡:“宮中行走每一步皆須謹慎,目不能斜視,心不許有旁騖。更何況三丈宮牆阻隔,那東筒子裡就是有美人,又豈能容你分心打量?夫人緣何忽然問起這些。”
楚妙原也只是隨口一問,見他似乎並不喜悅提及這話題,便沒有繼續。心下雖微感奇怪,這麼多年了,還從沒因為哪個女子而使他有不快,但也並未多想。他對她的好已成習慣,身為一個女人該得了,多年從未對自己有過空缺,滿園子的王爺也沒誰像他這般自然而然地給為妻子服務。見幾個王妃拋來嗔笑表情,便把果仁往口中一含,赧著臉繞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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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這屁股,幾天了都不能落座,奴才們為著娘娘可是掏心掏肺了——”
六月十五到的園子,清風苑裡一頓宴席結束,六月二十九那天便回了宮。晌午的承乾宮裡,錦秀端坐在嵌玉雕花羅漢榻上,輕撫著狗腦袋。聽下頭袁明袁白兩個哀叫了半天,這才勾唇冷哼道:“掏心掏肺也沒見你辦出個好差事,這事兒本宮算計得周全,愣生生就敗在你兩個蠢貨手裡,也好意思說。”
這話說的,敢情哥倆個還沒少給她擦屁股?袁白心底吃癟,面上只耷拉著腦袋:“真冤枉啊娘娘,千真萬確林子裡就她一個。那當口奴才們瞅見春綠和她在說話,後來春綠從東口出去了,奴才們這才把東西遊出來。怪就怪那丫頭命太好,怎就憑空殺出來個王世子。”
錦秀聽了心裡極不爽快,她是想置陸梨於死地的,若非她在尚食局有意製造自己懷孕的痕跡,若非她在小九跟前的吐露,那個孩子興許就能夠偷生下來。
把她嫁去高麗不過是下下之策罷,倘若能在楚鄒離宮期間把陸梨弄死,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等楚鄒從江南迴來,他父子二個之間的關係都可再生出裂縫;而嫁去高麗做王世子妃,最終便宜的還是那丫頭。
她略微上翹的顴骨聳了聳,紅唇一抿:“吃一見長一智,你兄弟二個也不是頭一回敗本宮的事了,幸虧本宮下了步險棋、反將一軍,否則不定此刻正在哪裡遊魂。眼下皇四子即將回宮,朝堂和後宮這次不知又會有多少起伏,須給本宮盯仔細了,莫要再生出什麼么蛾子。”
說的是先前袁明袁白對張貴妃出賣她在找沈嬤嬤一事,若非戚世忠下的“高麗死士”那步棋,只怕現在她江錦秀早已經被張貴妃扳倒了。
兄弟倆不曉得怎麼竟被她知道,不禁有些瑟瑟然,眼下貴妃病著,這後宮就是她康妃一人拿大,只得戰戰兢兢應不敢。
聽見錦秀問:“那老婦安置得可妥當,可別出什麼簍子。”
連忙勾頭趴地答:“這事娘娘放一萬顆心,藏在那地底下,除了耗子能溜進去就沒別的活物,奴才們誓死效忠的是娘娘!”
錦秀便寬了心。琢磨著宋巖這裡還是一根刺,看見外頭小九一襲棗紅袍服踅進來,便囑咐道:“那就好,也別給弄死了,留一口殘氣,指不定什麼時候還用得著她說話。今兒就到這,看見的聽見的膽敢說出半句,便是你乾爹也保不住你。”
說著便打發他兩個離開,笑盈盈地迎出殿門:“是小九爺來了。這兩個奴才辦事不頂力,險些傷著了小世子和陸梨丫頭,先頭在園子裡勻不出時間,今兒得空叫過來好好訓一訓。”
那兩道青黑曳撒勾著腦袋出去,是從沒幹啥好事的倆孬太監。小九楚鄎不禁微微蹙眉:“真是叫過來教訓?陸梨是小九的朋友,康妃不要去為難她。”
錦秀聽了,像是十分詫異他竟會質疑這種話,有些震驚地答道:“殿下怎麼會這樣問?陸梨丫頭的母親與我是同院四年的姐妹,當年兩相扶持、清貧與共,便是沒有九爺這層關係,我也總不會去害她。不然何必心心念念著為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