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川在一旁道:“貴嬪有所不知,奴才剛才扶太后去外面散步,無意中聽到花叢後面有人在埋怨太后,奴才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只留下一枝梅英採勝簪。”
“原來如此。”容氏恍然之餘似又想到了什麼,脫口道:“難不成……”
陳太后等了一陣子不見她說下去,追問道:“難不成什麼?”
容氏神情慌張地道:“沒……沒什麼。”
陳太后打量著她,漠然道:“怎麼,連哀家也不能說?”
“不是,臣妾只是……”容氏不安地道:“只是擔心有所誤會。”
陳太后眸光一沉,冷冷道:“說!”
容氏無奈地道:“啟稟太后,在馮公公來之前,劉美人匆匆忙忙來見臣妾,要臣妾去她那裡,又說若是有人問起,就說臣妾一直與她在一起。臣妾覺得奇怪,就問怎麼一回事,但劉美人怎麼都不肯說。臣妾原本不打算答應的,但她跪下來又哭又求,臣妾於心不忍,就答應了。”說著,她急急道:“臣妾相信劉美人只是一時失言,並非存心對太后不敬,還請太后大人有大量,原諒她這一回,臣妾以後一定會好好教導劉美人,不會再犯這樣的錯。”
陳太后扶著馮川的手坐了起來,“你倒是護得牢。”
容氏訕訕道:“再怎麼樣她都是臣妾宮裡的人,犯了錯,臣妾也有責任。”
“既然你這麼說,哀家就原諒她一次,不過記性還是要長一些,讓她每日待在採蘭閣裡謄抄佛經,每十日讓人送來一次,什麼時候抄出來的字讓哀家滿意了,就什麼時候出門。”
第一卷 第九百五十四章 嫁禍
馮川在一旁笑道:“劉美人這麼年輕,怕是靜不下心來謄抄佛經。”
“靜不下來也要靜,省是整日胡思亂想。”陳太后冷哼一聲,對容氏道:“哀家把她交給你看管,可別出岔子。”
“臣妾遵旨。”容氏恭敬地答應。
陳太后盯了她片刻,抬手將簪子重新插回她發上,“剛才的話,哀家不想再別人知道,明白嗎?”
容氏連忙道:“臣妾明白。”
“好了,你也回去吧。”這會兒外頭已是下起了滂沱大雨,無數花瓣被雨水打落,與塵泥混在一起,狼狽不堪,不復之前的嬌豔美好。
陳太后望著容氏撐著傘沒入雨中的身影,側目道:“你怎麼看?”
馮川思忖片刻,道:“剛才來的路上,奴才曾試探過劉美人,她顯得很驚慌,再加上剛才容貴嬪的話,恐怕真是劉美人。”
陳太后撫一撫臉頰,涼聲道:“容氏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她的話不能盡信,不過……哀家剛才問她的話的時候,她落在哀家腿上的力道變化不大。”
“一個人若是心裡慌張,必然會控制不好手上的力道,這麼說來容貴人那番話是真的。”
“現在說這話還言之過早,你儘快去查清楚,看丟了梅英採勝簪的到底是哪一個。還有,派人盯住承德殿那邊,咱們的事情,絕對不能傳到皇帝耳中去,這個你應該很清楚。”她橫了馮川一眼,有些怨恨又有些無奈。
馮川躬身道:“奴才省得。”
在陳太后和馮川猜測哪個是偷聽他們說話的人時,容氏亦回到了常平殿,雖然打著傘,但雨太大,繡鞋和裙襬都被打溼了。
在跨過門檻時,不知是被裙襬絆到還是腳下打滑,容氏整個人往前撲去,好在蘭珠就在旁邊,趕緊持住,“主子小心。”
容氏點點頭,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呆滯,若是仔細看,會發現她握住蘭珠的手一直在微微發抖。
蘭珠悄悄看了一眼,對站在旁邊的宮人道:“主子衣裳溼了,得沐浴更衣,你們趕緊去燒水,記著多燒一些。”
在宮人都離去後,蘭珠扶著容氏在椅中坐下,又去倒了一杯茶遞到她手裡,“沒事了,主子沒事了。”
容氏捧著茶盞的雙手不住發抖,茶水不斷灑在手上,等遞到嘴邊,已是隻剩下一半,幸好不是剛燒出來的水,否則非得燙起泡不可。
一盞茶喝完還不夠,又讓蘭珠倒了一杯,再次喝完後,容氏方才平靜下來,但眼底的恐懼還在。
蘭珠替她擦乾手上的茶漬,安慰道:“沒事了,他們只會懷疑劉美人,斷不會疑心到主子身上。”
容氏雙手猛地一縮,眼中的恐懼又深了幾分,她緊緊攥著茶盞,驚魂不定地道:“原來馮川就是萬三沒來得及供出的細作,而且……而且他還控制了太后,太……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