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跌跌撞撞跑出去的兩名護衛,阿紫絲毫不擔心,一直不停地笑著,她的笑容落在予懷眼裡自是無比礙眼,憤然道:“再笑我殺了你!”
“你只管殺就是了,我本來就沒打算活著出去,可太子,走到這一步,你還能回頭嗎?”
予懷冷哼一聲,“笑話,我走的是正統之道,何需回頭!”
“正統?”阿紫笑得越發大聲,“看來太子真是被他們害得不淺,再這樣下去,早晚敗了大周。我真替陛下和貴妃難過,他們對你寄予厚望,你卻被人下藥而不自知,真是蠢得可憐!”
這是阿紫第二次說“蠢得可憐”四個字,予懷本就憋了一肚子氣,如今被她一再譏笑,哪裡還忍得住,目光一寒,伸手扣住阿紫脖子,寒聲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齊王說他會救你,會幫你守著大周江山,太子……滿意了嗎?”說這話的時候,阿紫一直在笑。“哼!”予懷揮手,將阿紫像破布一樣往地上摔去,阿紫當即口吐鮮血,手腳不斷抽搐,可見五臟六腑都受了傷,她眼睛直勾勾盯著茅草屋頂,眼神漸漸黯淡下去,她受了太多的傷,流了太多的血,就算沒
有這一摔,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終於,她一動不動,只有血還在繼續從她身體裡流出來,從溫暖到冰冷……
車伕上前試了試鼻息,小聲道:“殿下,她死了!”“還用你說!”予懷煩惱地瞪了他一眼,他本想著從阿紫嘴裡問出當日沈惜君和予恆在牢裡說的話,哪知道阿紫這麼嘴硬,寧死不屈,最可恨的是,還讓任氏母子逃走了,這要是追回來還好,否則……定會鬧
出不小的風波。
“將這裡一把火燒了,別留下痕跡。”扔下這句話,予懷大步離去,留下車伕善後。
再說任氏母子,在林千的保護下,終於回到了城裡,在踏進城門時,三人皆鬆了一口氣,直至這一刻,他們方才確定自己還活著。
林千將任母從任大力背上扶了下來,道:“太子不會就此罷休,一定會去你們家中追捕,所以現在絕不能回家,得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
任大力抹去額頭的汗水,道:“我知道,阿紫和我說了,她還讓我進城後,立刻去京兆府報官。”
被他這麼一提,林千也想了起來,連連點頭,“對對對,立刻去京兆府。”
“不行!”任母攔住他們,回頭看著人來人往的城門道:“我們得在這裡等阿紫,不然她會找不到我們。”
直至這會兒,任母還被矇在鼓裡,以為阿紫真的會來和他們相聚。
想到拼死保護他們逃出來的阿紫,任大力悲從中來,幾乎落下淚來,他吸一吸鼻子,故作輕鬆地道:“分開前妹妹說了,她會來京兆府和咱們相見,那裡安全。”
“真的嗎?”任母將信將疑地問著。
“當然了,我怎麼會拿這種事開玩笑。”見他說的肯定,任母不再懷疑,隨他們來到京兆府。
阿紫是皇后身邊的人,聽到她出事,京兆府尹哪裡還坐得住,當即就要入宮稟報,並讓人將他們幾個保護起來。
在經過林千身邊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腳步輕聲道:“你可是東宮侍衛?”
林千眸光一動,拱手道:“府尹大人好眼力,在下正是東宮侍衛,曾與大人有一面之緣。”
府尹撫著半長的鬍鬚道:“既然你在這裡,那阿紫姑姑的事情,太子想必也知道了,為什麼不直接請太子入宮稟報。”
林千當然不會把事實說出來,畢竟這件事太聳人聽聞了,他意味深長地道:“大人為官多年,當明白有些事問得,有些事問不得的道理。”
府尹面色一凜,“本官明白。”雖然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這件事絕不簡單
四名健壯的轎伕抬著藍呢官轎快步往昭明宮的方向行去,就是這樣,坐在轎裡的京兆府尹還不滿意,不斷催促他們抬快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轎子突然停下,府尹掀起側簾看了一眼,發現並沒有到昭明宮,不滿地道:“怎麼不走了?”
片刻,轎外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府尹大人就這麼不願意見到我嗎?”
府尹身子一顫,這個聲音……
他趕緊掀起簾來,果見予懷冒著風雪策馬在前,玄狐披風上覆滿了雪,似乎是趕了不少路,四名轎伕皆已經跪在地上。
府尹急忙從轎裡出來,長揖一禮,恭敬地道:“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