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了!”傾心一邊哭一邊說道:“兒臣以後都不會,求母妃再原諒兒臣一次。”
慕千雪面色稍緩,盯了她道:“真的知錯了?”
“嗯。”傾心拼命點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慕千雪,後者強迫自己硬起心腸,“既是這樣,就去佛堂跪一個時辰。”
一聽要罰跪,傾心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但又不敢拒絕,只能悶悶跟著小元子去佛堂罰跪。
在她走後,東方溯搖頭道:“你對傾心未免太嚴厲了一些,她畢竟還小,身子又一直不好,訓斥一頓也就是了。”
慕千雪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就是因為陛下之前一味縱容著她,每次犯了錯都百般維護,不捨得責罰,才讓她變得越來越淘氣。”
東方溯哭笑不得地道:“這麼說來,倒還都是朕的錯了?”
慕千雪嘆息了一聲,“臣妾知道陛下是疼惜傾心,但臣妾不希望她養成驕縱妄為的性子。現在傾心還小,改起來不難;等以後大了,定了性,想改都改不了了。所以……還請陛下見諒。”
東方溯按住想要行禮請罪的慕千雪,頷首道:“朕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朕之前總覺著傾心還小,不忍對她過於嚴厲,回想起來,這樣縱容確不是一件好事。不過朕從不擔心傾心會長成一個刁蠻公主,畢竟……”他故意摸過慕千雪光潔的下巴,調戲道:“她有一個這麼賢惠大方又善解人意的母親。”
慕千雪粉面微紅,嬌嗔道:“陛下又取笑臣妾了。”
“哪有。”東方溯握了她的手,含情脈脈地道:“朕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說著,他感慨地道:“朕也不知修了幾世的福,今生能夠娶到你。”
慕千雪聽到夏月他們低低的笑聲,不由得有些羞澀,掙扎著抽回手小聲道:“陛下無端端的怎麼說起這個來,也不怕讓人笑話。”
她抽手之時,中指上的一枚赤金鑲珍珠戒指因為戒圈有些鬆垮,意外掉落在東方溯掌中,後者正在替她重新戴上,意外看到戒指圈內刻著“陵陽”二字。
“陵陽……”東方溯若有所思地念著這兩個字,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他對夏月道:“去把貴妃其它首飾拿過來。”
慕千雪疑惑地道:“陛下怎麼了?”
東方溯把玩著珍珠戒指,“前陣子,有人從渭水下游撈起一塊金磚,上面就刻著“陵陽”二字。”
陵陽位處安徽境內,大約十幾年前,那裡發現一座金銅礦,但每年的產量極少,尤其是黃金,遠不能與其他幾座金礦相提並論,所以沒什麼人關注。
慕千雪訝然道:“渭水之中,怎麼會有金磚?”
東方溯目光沉沉地道:“渭水裡不止有金磚,數量還不少。朕知道這件事後,派人下水檢視,最後一共撈起一百二十塊多磚,每塊重四兩,全部都刻著’陵陽’兩個字。”
慕千雪駭然色變,“一百二十塊?那豈非有整整三十斤?”
“是啊,三十斤。”東方溯面無表情地道:“根據記載,陵陽每年的產金量不足十斤,卻在渭水河裡一下子撈到了三年的產量,而且……”他舉起戒指,幽幽盯著黃燦燦的戒臂道:“朕讓工部的人鑑定過,純度比送進宮裡的這些更高。”
“竟有這樣的事。”慕千雪神色凝重地道:“陛下可有查到這些金磚從何而來?”
“只知道前陣子有一艘商船曾因暴風雨傾覆,但這艘商船歸屬於何人名下,至今沒有線索。”說話間,夏月端了慕千雪的首飾匣子過來,裡面只有一枝簪子是產自安徽陵陽,可見稀少程度,但偏偏就是這樣稀少的產量,卻一下子出現三十斤之多,實在讓人費解。
東方溯隨手將首飾擲回匣子裡,揚眉道:“千雪,你能否猜得出朕現在在想什麼?”
慕千雪思忖片刻,道:“陛下在想,陵陽金礦是否被人動了手腳。”
“不錯。”東方溯重重一扣桌案,冷聲道:“金礦歸朝廷所有,採出來的所有金子都統歸國庫,不得外流,可現在莫名其妙多了三十斤金子,不得不讓朕懷疑。”
慕千雪點頭道:“陛下打算派哪位大人去查訪此事?”
東方溯微眯了雙眼,“如果陵陽金礦果真有問題,那麼沉入渭水河中的那些金子你猜是用來做什麼的?”
“渭水是船隻入金陵的必經之路,所以那些金子……很可能是用來賄賂京中一些官員的。”
“不錯。”東方溯頷首道:“誰也不能保證朕派去查訪的官員,就一定與這件事沒有關係,老九還有張相又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