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護衛公主與江大人去齊國,切不可耽擱,我自會去齊國與你們會合。”
十五一向平靜的眼眸因為這句話泛起一絲漣漪,很快又歸於平靜,拱手道:“屬下遵命。”
在東方溯將要離去之時,一直不曾說過話的慕千雪忽地道:“且慢。”
這一聲來得突兀,東方溯愣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公主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慕千雪欠一欠身,婉轉輕靈的聲音隨著白紗的飄動徐徐響起,“雖然千雪也很想救出族人,但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東方溯不解地道:“公主何出此言?”
在他們言語議論之時,離祠堂不遠處的一間青瓦紅磚大屋裡,一名玄衣勁裝的中年男子正閉目坐在太師椅中,屈指扣著扶手,“篤篤”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在這間寂靜的屋裡回落著。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紙映在他半邊臉龐上,使得他的臉看起來一邊白一邊暗,猶如陰陽臉。
隨著門開的聲音,一名藍衣束軟銀腰帶的男子走了進來,恭敬地道:“啟稟大人,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如今整座村子差不多都在傳這件事。”
“好!”座中男子停下叩指的動作,緩緩睜開雙目,射出幽冷寒光,“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等他們自投羅網。”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奉蕭若傲之命,全力緝拿慕千雪的閆重山,那些南昭宗室之人,正是他拿來誘捕慕千雪的餌。
男子瞅著他的臉色,猶豫道:“大人,那幹逆犯真會經此入齊國嗎?萬一他們是從北境的走,那咱們豈非白忙活一場?”
閆重山冷笑道:“從北境走?那與自投羅網有何區別,相較之下東境可要安全多了,要換了是本座,同樣會做此選擇。”說著,他神色一冷,沉聲道:“記著,在那群逆犯出現之前,千萬不要暴露了行蹤,否則本座擰下你們的腦袋!”
“大人放心,卑職等人皆隱蔽了行蹤,不會有人發現。”
這次為了抓到慕千雪,蕭若傲可算是下足了本錢,不止整個天機衛調了過來,還從駐紮於附近的軍營之中抽調了一千精兵供閆重山指揮;甚至還下了一道秘旨給閆重山,若有必要,他隨時可以調動一萬以下的軍隊。
不論是蕭若傲還是閆重山都很清楚,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一旦慕千雪越過邊境進入齊國地界,想要再抓住她,可就千難萬難了。
閆重山“嗯”了一聲,“讓那個徐大江來見本座。”
徐大江是本村的村長,也是唯一一個知曉閆重山他們存在的人,其他村民都被蒙在鼓中,以為押送南昭囚犯的只是一群普通官兵。
徐大江一進來,就擠了討好的笑容在那張白胖的臉上,“小人見過首座大人,大人萬福。”
閆重山掃了他一眼,涼聲道:“可有按本座交你的話傳出去?”
“首座大人只管放心,從昨兒個開始,小人照著您的話一字不拉地了,這會兒整個村子都在傳南昭囚犯的事情,保證街知巷聞。”
“很好。”閆重山滿意地道:“只要抓到逆犯,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首座大人!”徐大江再三揖首後,忍著不住心中好奇,試探道:“恕小人多嘴問一句,這逆犯究竟是何許人,要勞您親赴這邊境之地?”
閆重山一言不發地盯著徐大江,後者被他盯得心裡發毛,隱約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無奈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想再收回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能站在那裡乾笑,蒼白的額間蒙了一層細細的汗水。
許久,閆重山不緊不慢地道:“徐村長,你可知什麼樣的人,最短命嗎?”
“小人……小人不知。”徐大江哆嗦著回答,臉色由白轉青,笑容也掛不住了。
閆重山緩緩站起身,走到徐大江身前,聲音異常溫和,“知道的越多,這命啊,就越短。”
徐大江雙腿不斷打著哆嗦,他有一個堂兄在京城當一個小官,京城的事情,多少聽過一些,深知天機衛不是什麼善茬,尤其是面前這位首座大人,生殺予奪,皆在他一念之間。
他越想越怕,趕緊屈膝跪下,用力摑著自己臉頰,“小人該死,整日胡言亂語,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小人一般見識。”
見閆重山不出聲,徐大江越發害怕,雙手也摑得越發用力,沒幾下這臉就紅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又好笑又可憐。
直至徐大江嘴角都摑出了血,閆重山方才慢悠悠地道:“行了,本座又沒說怪你,起來吧。”
徐大江知道他是在耍自己,卻不敢有半絲不滿,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