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旭長公主,能保證全身而退?”
顏墨白漫不經心的笑,“保證倒不敢保證,但至少不是坐以待斃,且只要有機會去拼,自然也有機會逃走。但若,一直留在此處,毫無半點去冒險拼鬥之意,最後的下場,自也是必死無疑。”說著,嗓音再度一挑,“楓公子,你說是吧?”
那人瞳色越發複雜,一時之間,並未言話,滿身的戲謔與傲氣也逐漸消散,整個人突然變得沉重壓抑開來。
卻是片刻之際,癱坐在地的百里堇年啞著嗓子出了聲,“皇兄,太上皇如今有心屠城,他如今早已不是心狠手辣可言,他如今是要屠殺滿城之人!如此之人,皇兄當真不想對付他?且當年他那般害皇兄,更讓皇兄在這牢中關押十幾年,皇兄,如太上皇這種人,你當真不想殺他嗎?”
那人極為難得的怔了一下,滿目複雜的朝百里堇年望來,“堇年,你也想殺了你……父皇?”
百里堇年眼色陡變,渾身顫抖發緊,情緒也抑制不住大涌,脫口的話已然是從牙縫中強行擠出,“他不是我父皇!他將我當做傀儡這麼多年,控制這麼多年,甚至還殺了我母后!那是我母后啊,一向不問世事安安分分的母后啊,更是陪伴他二十幾載的妻子啊,他竟無半點心軟之意,將我母后殘忍殺害。皇兄,如此之人,早已不是我父皇,且我身上也不曾留著百里一族的血脈,他不是我父皇,是我仇敵,我百里堇年此生若不親手殺他,便是對不起我母后在天之靈。”
那側躺在乾草上的人終是稍稍抬手,那跪在他身邊搖扇的人頓時反應過來,眼明手快的將他扶著坐了起來。
這時,他另外那邊垂搭在臉的頭髮隨著他起身的動作緩緩滑開,這才將他的整個面容展露出來。
也不知是否是不常洗臉的緣故,這人的面板略是黝黑,並非白淨,但也並非如他身上襖子那般汙穢成片,至少也是能看清面容的。他也並非俊美,反倒是鼻樑高挺,兩眼極其凌厲有神,整個人瞧著極是硬朗霸氣,著實給人一種將相之風。
如此之人,難不成就是百里堇年今日所說的他的皇兄,百里流楓?也是曾經那大英太上皇的義子,而後被派遣在這極樂殿修建殿宇,待得極樂殿修建好後,便又被太上皇無情差人推落懸崖墜亡的百里流楓?
鳳瑤滿心通透,這般揣度之意越發強烈。
則是這時,那人嘆息一聲,朝百里堇年出了聲,“你,知道你身世了?”
他嗓音依舊極其難聽,嗓音似被車輪碾碎,咕咕雜響,令人稍稍而聽,便覺渾身發麻。
百里堇年頓時再度淚目,待得強行按捺心神一番,點了頭。
那人繼續道:“當年在大英宮中,便數你最是聽話,我也極喜與你親近,本也是知曉你真實身份,但終究不曾告知於你。本想著,你身為東臨世家的子嗣,日後長大了定也會如東臨世家之人那般聰明之至,定能應付得了大英太上皇,定也不會如我這般窩囊,卻不料,你也是走了我的老路。當初修建這極樂殿時,我便知曉太上皇絕不會放過我,奈何本事不夠,逃脫不走,我當初將極樂殿各處的機關告知於你,不過是閒來無事,總想告知你一些要緊之事,畢竟,我當時想著太上皇如此費心費神的修建這極樂殿,日後定是要在這極樂殿盤踞養老,那時候,他若對付你,你知曉極樂殿各處機關,尚且有逃脫的可能,卻也不料,你最終,也落入了這極樂殿地牢之中。”
百里堇年嗓音抑制不住的發抖,“皇兄早就知曉我並非皇族子嗣?”
那人嘆息一聲,“怎能不知。太上皇的所有子嗣,都非他真正血脈。太上皇雖心狠手辣,但終究,還是個痴情種。呵,也正是因太過痴情,才變成如此不人不鬼的模樣,也是造化。”
百里堇年面色越發陡變,渾然不敢相信。
他本以為他傀儡一生,不是太上皇親生的本是自然,但卻不料,如今太上皇的所有子嗣,竟都不是太上皇真正血脈。如此說來,那百里鴻昀,甚至其餘皇族兄妹,也都不是太上皇真正的子嗣?那她母后……
思緒至此,突然,渾身發麻,全然不敢再想下去。
他的確不敢想象,他的父皇不是他真正的父皇,那母后呢,他一直敬仰心疼的母后,會是他的親生孃親嗎?自打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他便一直髮了瘋的要徹底迴避這個問題,但此時此際,這問題再度就這麼突然的冒了出來,令他再也沒有勇氣繼續往下想。
眼見他反應不對,那牢中之人神色微動,再度道:“太上皇的子嗣,的確都不是太上皇真正的子嗣。那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