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將懷疑落定在了伏鬼身上,卻不知這深宮之中,覬覦拜月殿亦或是有心對拜月殿不利之人大有人在。畢竟,只要宮中的公子亦或是后妃知曉那拜月殿內藏著太上皇最是重視的屍首,論及爭風吃醋之意,對拜月殿下手之人自是不少。
再者,今夜周遭沉寂,似也並無大事發生,僅有伏鬼入宮之際驚動了禁宮禁衛,從而惹百里堇年親自領人前來緝拿伏鬼,如此一來,那拜月殿倘若當真起火,百里堇年會不知?且還無沖天火光惹滿宮之人看見?是以,那拜月殿起火,何時所起,何時所滅的?
思緒至此,鳳瑤斂神一番,漫不經心的道:“東臨公子所拜月殿起火,怎本宮未瞧見驚動與火光?”畢竟,今日太上皇的朝霞殿起火時,不是火光沖天,滿宮之日皆見麼,怎輪到那拜月殿時,竟無火光惹人看見了?
正待思量,東臨蒼已低沉著嗓子回話道:“拜月殿僅是主殿起火,燒了主殿內的東西,但卻並未蔓延至屋頂,是以,現場也僅有滾滾濃煙,並無沖天火光。但此際正值夜深,四方黑寂,沖天火光無人見,瑤兒見不得火光也是正常。”
說著,嘆息一聲,似也無心與鳳瑤就此多言,繼續道:“拜月殿乃大英禁宮,這麼多年來,拜月殿也從未出過事。而今瑤兒去那拜月殿探了一番回來,這還未過一日,拜月殿又突然著了火。瑤兒且如實與在下說,拜月殿的火,是否是你致使伏鬼放的?”
他似是極為在意這個話題,甚至也似要執意找出真相一般,脫口的話也極為的直白,毫無半點委婉之意。
鳳瑤眼角一挑,面色也稍稍冷了幾許,漆黑的瞳孔也清冷的朝他掃了兩眼,隨即便緩緩挪開,漫不經心的道:“不是。”
短促的二字,並不能讓東臨蒼信服,正待東臨蒼薄唇一啟,又欲問話之際,鳳瑤繼續道:“東臨公子倒是好生糊塗。拜月殿這麼多年來雖是不曾出過事,但卻不代表無人不會對那拜月殿不利。畢竟,東臨公子往日雖不知拜月殿內的真正秘密,但也不代表除了太上皇之外便無人知曉那拜月殿內的秘密了,就如,此番拜月殿一出事,太上皇就直接找上了皇后,如此說來,皇后啊,自然該是知曉拜月殿的事才是,也正因如此,皇后才會成為太上皇最是懷疑之人。”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再度道:“皇后一直不得太上皇真正寵愛,雖有國後之名,但卻不過是無用軀殼罷了,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擺脫不了傀儡的命運,如此,一個深宮的女人,壓抑了這麼多年,若說心中無恨,自是不可能。又或者,皇后雖不對百里堇年提及過拜月殿的事,但若,皇后想借刀殺人,將拜月殿之事暗中透露給其餘后妃,亦或是其餘後宮的公子,大肆慫恿,促使后妃或是公子對拜月殿不利,從而冒險一搏,真正斷了太上皇的魔怔與執念也說不準。如此種種,皇后嫌疑不小,宮中后妃與公子的嫌疑也是不少,東臨公子獨獨跑來本宮面前質問,莫不是有些過了?”
冗長的一席話,越發令東臨蒼皺了眉,那雙深沉的瞳孔緊緊發沉的凝在鳳瑤身上,一時片刻,思緒沸騰上湧,雜亂無章,道不出話來。
鳳瑤回眸過來,再度掃他一眼,繼續漫不經心的道:“東臨公子今日如此失態,本宮自然清楚。畢竟啊,百里堇年乃你極為重視之人,百里堇年喪了母,眼見百里堇年悲痛之至,你自然心有不忍。但東臨公子莫要忘了,你與本宮才是一條船上之人,東臨公子可莫要因小失大,壞了你我之間的關係。是以,有些不該有的猜測與懷疑,東臨公子最好是莫要有。”
這話一落,東臨蒼嘆息一聲,略是無奈的道:“在下並非是想懷疑瑤兒,而是太過緊張無奈罷了。在下也不是擔憂百里堇年悲痛欲絕,在下僅是,擔憂他會因喪母之事而性情大變,從而,也將此事怪罪在瑤兒與顏墨白頭上。”
鳳瑤冷笑一聲,“殺皇后之人,又非本宮與顏墨白。”
不待鳳瑤尾音落下,東臨蒼嘆息皆道:“但他會懷疑拜月殿失火之事與瑤兒或顏墨白有關。畢竟,瑤兒今日闖拜月殿之事,他雖不曾拆穿,但心頭自然有所懷疑。如今太上皇掐死皇后是因拜月殿起火之事引起,是以,太上皇雖是殺人兇手,但對拜月殿放火之人也是罪魁禍首,百里堇年底線被大肆踩踏,他悲痛欲絕,滿身震怒,定會對此追究個徹底。”說著,語氣越發的顯得幽遠與複雜,“是以,在下僅是擔憂百里堇年會因此而大變性情,從而,徹底發狂失控。”
這話入耳,鳳瑤神色幽遠,並未言話。
東臨蒼這話不無道理。大英皇后乃百里堇年最是重要的人,她一亡,百里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