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如今也不過是寄人籬下,自然不敢看不慣任何人。”鳳瑤神色微動,
“老夫人這話言重了。你乃墨白的姨娘,在這別院內自然有話之權。”老婦嘆息一聲,
“瑤兒姑娘莫要寬慰老身了。許是老身的性子也的確直了些,對那位柳公子著實是有些容貌之嫌,但也並無惡意。罷了罷了,事態如此,老身也不願多什麼了,日後不與他多見便是。”著,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按捺心神一番,當即將話題繞上了正道,
“不知,瑤兒姑娘此番去翼城……”話剛到這兒,她略有顧忌的頓住。鳳瑤心頭則一片通明,自然知曉她究竟想問什麼,她目光僅在她面上流轉一圈,便已平緩而道:“見過那人了,那人也已知東臨府的難處了。我心頭已有計策,老夫人不必太過擔憂,你之心願,我定會盡力實現。”老婦滿面厚重的點頭,縱是心頭對鳳瑤這番略是籠統模糊的話疑慮重重,但也不曾明,僅是再度斂神一番,朝鳳瑤極是厚重的道:“一切,便擺脫瑤兒姑娘了。”她這話得極為認真,全然已是將她東臨世家的興衰與她和自己兒子的性命全數交到了鳳瑤身上。
縱是心頭仍是不安,但如今也是無計可施,無人可用,是以,便只能選擇信任。
只是即便明知這點,明知自己一旦做了選擇便要努力的信任,但心頭終是惴惴不安,懸掛不穩,以至於心頭太過發緊,一時之間,整個人竟再度忍不住莫名的咳嗽起來。
此番咳嗽,也來得兇猛,猛咳之下,竟是半晌不止。眼見她咳彎了腰,鳳瑤當即抬手將她扶住,手指微微而動,再度在她後背點了幾下,終是將她的咳嗽止住,
“此處風大,老夫人先回屋去休息,翼城詳細之事,我晚些時候過來再與你詳。”這話著實算是一枚定心丸落在了老婦心頭,老婦忙不迭的點了頭,隨即便被在旁的家丁扶走。
鳳瑤滿目複雜的朝她凝望,直至她與家丁消失在門內遠處,她才稍稍回神過來,目光朝葬月一掃,
“進去吧。”葬月恭敬點頭,模樣依舊溫順,只是兩手依舊垂在袖子,來回無力的擺動,似是兩手仍舊不曾恢復。
一行人入得院門後,便徑直朝東屋行去,而那柳襄,則也剛好在東屋的軟塌坐定,正等著鳳瑤。
屏退伏鬼之後,鳳瑤與葬月二人入了東屋,眼見鳳瑤二人進來,本還氣定神閒坐在軟塌的柳襄頓時挑了眼,皺了眉,面上也仍舊漫出了幾絲委屈與悲涼之意,目光也僅在鳳瑤身上掃了一眼,便酸溜的出聲道:“長公主這麼快就安慰完那東臨府老夫人了?又或者,長公主此番過來,可是要親自將柳襄趕出府去?”這廝極為難得的鬧了脾氣。
鳳瑤心生微詫,倒也不知這柳襄竟也會在她面前發脾氣。
“怎麼,這些日子在大英宮中耀武揚威,便是到了本宮這裡,也放不下架子了?不過是示意你道歉罷了,你何必這般上心,東臨蒼的孃親,好歹也上了年紀,卻被你氣得發抖,你對她一聲歉意之言,不過動動嘴皮子罷了,有何難處?”鳳瑤漫不經心的回了話,著,便坐定在了屋中的圓桌旁,抬手倒了杯茶水慢飲。
葬月則緩步而行,站定在屋中角落,並未出聲。屋內氣氛稍稍沉寂片刻後,柳襄便輕笑一聲,挑著嗓子道:“怎會無難處?今早在宮中,東臨蒼差點害了柳襄性命,柳襄本已是一肚子氣,此番好不容易出城來這別院,又被東臨蒼孃親攔著不讓進得竹院,竹院的家丁暗衛又都不識我,紛紛聽從東臨蒼孃親之言將我攔住,嚴陣以待,就差沒拔了刀劍對我與葬月二人動起手來。長公主,柳襄比東臨蒼母子更是委屈。”
“竹院如今森眼戒備,你二人突然來,東臨蒼孃親與竹院的家丁暗衛,也僅是心有防備罷了。”鳳瑤神色微動,淡然平緩的道了話,著,目光徑直落定在他面上,語氣也稍稍一沉,
“東臨蒼如今在宮中,處境如何,可有性命之危?他今日,又為何會差點害了你?”柳襄眼角一挑,委屈的朝鳳瑤望著,
“長公主究竟是在關心東臨蒼安危,還是關心柳襄?柳襄今日,可是也是死裡逃生,差點就見不到長公主了呢。”鳳瑤眉頭一皺,深眼凝他,
“究竟出了什麼事?”柳襄柔柔的朝鳳瑤望著,並未言話,儼然是要鳳瑤先行順著他的意思寬慰兩句,奈何眼見鳳瑤一直靜坐在原地,深眼凝他,一直都不曾言話,他終究是有些心虛了,擔憂鳳瑤會不耐煩的生氣,是以本是委屈的臉色猶如變戲法般頓時卸下斂卻,一道柔柔的笑容也重新布在了臉上,緩道:“不過是玩笑罷了,長公主莫要生氣。”著,也不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