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入耳,猶如重錘擊身,鳳瑤強行而來的鎮定,終是在這一刻被擊得分毫不剩。
她身子骨再也支撐不住了,僵硬酸澀的兩腿陡然脫力,整個人頓時摔倒在地。
顏墨白眉頭一皺,當即蹲身下來,欲要伸手扶她,她則捉穩了火把,縮著身子朝後猛退了一步,待得他探來的手僵在半空,她才咧嘴而笑,陰沉沉的笑,“如此說來,你並非是為了換取解藥而與她*了?而是你顏墨白與她司徒凌燕舊情復燃,從而*了?”
他眉頭又是一皺,面色有些白,不說話。
他如此淡定無聲的反應,無疑是再度擊中了鳳瑤心頭的震怒,她終是忍不住了,抬手便猛的捉住了他的肩膀,猛烈的搖晃幾下,陰沉冷冽甚至嘶啞顫抖的道:“顏墨白!你豈能如此欺辱本宮!你曾與本宮說過,此生之中獨取一瓢,而今你是忘了嗎?你今夜也還為我吹奏了那首曲子,你如今也忘了嗎?你讓本宮對你動心動情,而今,你便是要以一句舊情復燃來應付與搪塞本宮?你究竟將本宮當作什麼了?是否是自始自終,你對本宮都並非動情!你不過是想將本宮高高捧起,從而再重重的摔下去,讓本宮此生好好生生的再體會一番從雲端跌落的感覺,跌得粉身碎骨的感覺?”
冗長的一席話,顫抖十足,也猙獰十足。
因著心緒太過上湧,心頭太過震怒與悲涼,是以此番的面色,也顯得蒼白之至,那雙凝在顏墨白身上的瞳孔,也瞬時積滿了血絲,滿眼猙獰的血紅。
她緊緊的抓著顏墨白的肩膀,渾身顫抖著。
顏墨白也一直緊皺著眉,漆黑的雙眼,靜靜的朝她凝著,望著。待得望了半晌後,他才稍稍伸手,欲來攬鳳瑤的肩膀,鳳瑤則驀的伸手,一把將他的手全然開啟。
他面上驀的漫出了幾許複雜與幽遠,終是全然縮回了手去,而後薄唇一啟,幽沉厚重的回了話,“我對你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歷來,都出自肺腑,並無虛假。”
“那今夜呢?你如何會揹著我與司徒凌燕*?你若當真心繫於本宮,怎能如司徒凌燕如此糾纏?”鳳瑤顫抖的問。
他瞳孔越發幽遠,漆黑之中,似在散著光,逐漸的,無焦。
待得半晌後,他薄唇一啟,也幽遠之至的回了話,“有些事,不得不做罷了。”說著,嗓音頓了頓,則是片刻後,再度道:“有些情,也不得不承。”
這兩句話入耳,鳳瑤目光一滯,滿心之中那略微浮起的半許期望,終是隨著他這話全數的擊散開來,甚至於,碎裂得連渣子都不剩了。
是了,有些情,不得不承,有些事,不得不做,這顏墨白啊,不曾忍心傷害司徒凌燕,卻是忍心,傷害她姑蘇鳳瑤了。
又或許,此生她姑蘇鳳瑤,本就該段情絕愛,不可再對旁人動得絲毫感情,往日司徒夙便已是將她從高高在上的雲層裡徹底扯下跌落在了泥濘裡,她本是摔得粉身碎骨了,本是千瘡百孔了,便早就該無情無義,不該對任何男人,抱存半點妄想。
而今,她逆命而為,終是自食惡果了。只是可笑的是,她前一刻還在贏易面前百般維護顏墨白,卻在這下一刻,這顏墨白便用實際行動,徹底的將她上一刻對他的維護徹底變成了笑話。
是的,笑話。
此番的動情,不過是場天大的笑話罷了。無論是往日的風光大嫁,還是而今的情義相許。這顏墨白啊,終是與她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將她姑蘇鳳瑤如野狗般玩得團團轉,而待全然明白與醒悟,她姑蘇鳳瑤,終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思緒沸騰翻轉,渾身發顫發抖,全然抑制不住。
她努力的緊咬牙關,努力的強行按捺心緒,也努力的想要在他面前維持一星半點的傲骨與尊嚴,奈何,心緒太過浮動,怒意與悲慼太過濃烈,便是緊咬牙關,便是手指緊握成拳,也不見得能壓制住沸騰的情緒。
她只覺得心口發痛,猙獰的發著痛,也覺眼睛酸澀難耐,入骨入遂。她頓時垂眸下來,深呼吸著,渾身全然緊繃,道不出話來,也不想再言話。
半晌,顏墨白突然伸手過來,將掌心的瓷瓶塞在了她手裡。
“這是贏易的解藥,兌水讓他服下,一刻之內,便能解毒。”
他低低的出了聲。
鳳瑤驀的捏緊了瓷瓶,力道之大,幾乎都快將瓷瓶捏碎,卻也待瓷瓶略微揚起細微的碎裂聲時,她才突然如夢初醒似的頓時鬆了力道,待目光朝瓷瓶掃了一眼,而後便咧嘴笑了,猙獰磅礴的笑了。
“哈哈哈哈,解藥。是啊,我還得謝你給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