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待得她翻轉了多圈竟都不曾滾達山底。
腦袋暈沉得厲害,身子骨也一遍又一遍的撞在地上,甚至這山坡上似還有不少樹樁木杈,不住的刺中與劃中身子,疼痛難忍。
鳳瑤眉頭緊皺,陡跳的心似快全然躥出。
待得終於滾落在山坡下,身子停歇,滿身的疼痛早已麻木,而整個人,也已然乏力僵硬,動彈不得。
腦袋的暈沉感極為濃烈,似是昏得都快嘔出來一般。她眉頭緊皺,五官都全然皺縮到了一起,卻是不久後,沉寂的氣氛裡,大批腳步聲再度遙遙入耳,甚至迅速的由遠及近。
不多時,有火把的光亮幽幽而來,隨即,一道驚喜的嗓音扯然而起,“找到了!在這兒,這兒!”
這話,喜色之氣難掩,未待尾音落下,四方之中有火把層層而來,那種搖曳的光火,明亮之至,遊移而來,迅速點亮了半邊天空。
鳳瑤瞳孔一縮,心如死灰。
命數。
終歸是命數。
縱是努力奔逃,兜兜轉轉,卻仍舊是要落在安義候手裡。只是她一直以為,她姑蘇鳳瑤的命劫,是在大盛,亦或是在大旭佞臣,但卻從來都不曾料到,她姑蘇鳳瑤的命劫,竟會在樓蘭的安義侯手裡。
呵,呵呵。
她薄唇微微一勾,嘴角逐漸勾出一抹自嘲,待得越來越多的樓蘭兵衛站定在她身邊時,她逐漸合了眼,一動不動。
“哈哈……”
僅是片刻,身旁不遠,再度響起安義侯那粗獷的笑聲,這回的笑聲,粗獷如常,但語氣裡充斥著的得瑟與嘲諷之意,濃烈之至。
“怎才幾個時辰不見,光鮮亮麗的大旭長公主,竟變成這等落水狗的模樣了?”
這話入耳,鳳瑤猶如未覺,一言不發。
安義侯挑著眼角掃她幾眼,笑聲越發的粗獷自得,“本侯早就說了,長公主你若能自斃,倒也能留得全屍。而今倒好,這還沒死了,身子骨便已傷痕累累,等會兒又還得受人玩弄,還得受凌遲之罪,骨肉分離,長公主你說說,你這又是何必呢,呵,呵呵呵。”
鳳瑤滿身沉寂,依舊渾然不應。
安義侯瞳孔稍稍一縮,候了片刻,隨即冷嗤一聲,鄙道:“都成落水野狗了,竟還當你是大旭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說著,嗓音一挑,“來人,將這娘們的眼睛給本侯掀開,她若執意不睜眼,不說話,那邊將她的眼珠子摳了,再將舌頭割了。”
這話一出,一旁的幾名兵衛頓時上前,極為粗魯的即將伸手探上鳳瑤身子,奈何頃刻之際,鳳瑤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待得睜眼的剎那,兩手也驟然抬手而起,殘存的內力頓時噴瀉而出,當即將前方不曾防備的幾名兵衛全數震倒。
兵衛們皆是悶聲兩聲,身子倒地,但卻也僅是在地上滾了半圈後便迅速起身,當即惱怒的要朝鳳瑤打來,卻是正這時,鳳瑤瞳孔陰烈如鬼,冷哼朝幾人一凝,“你們敢!”
冷冽的幾字,傾注了全身的冷冽與力氣,厚重高昂。
幾名兵衛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卻也僅是片刻,幾人便回神過來,正要繼續抬手朝鳳瑤捉來,卻也正這時,安義侯輕笑一聲,幽幽出聲,“慢著。”
剎那,幾名兵衛急忙收手,微詫的朝安義侯望來。
安義侯則滿目鄙夷戲謔的朝鳳瑤望著,“還以為長公主極有骨氣,卻是不料,待聽得摳眼割舌了,竟開始妥協了。”
“今日落在你手裡,自是我姑蘇鳳瑤不濟。但若顏墨白知安義侯如此對待本宮,安義侯你,絕非有好下場,許是你樓蘭,都會被顏墨白率軍攻打,城池破敗!可惜安義侯你,聰明反被聰明誤!能將本宮與顏墨白隔開的法子,有千千萬萬,奈何你獨獨擇了殺本宮性命之計,你當真以為,你此番殺了本宮,便能得顏墨白信任?且那顏墨白,就能順從的與你女兒在一起?”
鳳瑤陰烈如鬼的凝他,嘶啞陰沉的出了聲。
安義侯輕笑一聲,“只要長公主死了,日後的一切,自是皆有可能。再者,今日絞殺之事,大周新皇是不會知曉得……”
不待他後話道出,鳳瑤陰沉沉的出聲打斷,“天下無不透風的牆,也無包得住火的紙。如顏墨白那等精明之人,早晚會知道今日之事。”
安義侯面色驟然一冷,“死到臨頭,還敢威脅本侯?大周新皇雖是精明,但今日之事本侯做得滴水不漏,便是他想知曉,定也絕對查不到本侯身上。而你大旭長公主,便也莫要多費唇舌威脅本侯了,而今,你還是該想想,你此番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