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儒亦嘆息一聲。
幼帝啊,何時竟也能如此成熟了,連這些都能隨口言道出來,只是……
許儒亦按捺心神一番,沉默片刻,再度道:“多謝皇上心意,微臣有分寸,不會做出任何出格之事,再者,微臣如今還未有婚嫁之意,是以,許是要辜負皇上好意了。”
幼帝眉頭一皺,欲言又止,終究未再道掛。
許儒亦也不再耽擱,當即朝幼帝告辭一句,而後轉身離去。
夜色濃稠,光影搖曳。
待得許儒亦徹底走遠,幼帝才嘆息一聲,稚嫩的面容上染著不符合他年紀的成熟,神情也幽遠無奈,而後搖了搖頭,也轉身回了寢殿。
明月如盤,皎潔的月色四方灑落,照耀在地,將各處都染上了一層朦朧的亮色。
鳳瑤一路往前,卻是還未靠近鳳棲宮,便在半道上遇上了顏墨白。
此際,他正坐在路旁的小亭子裡,懶散飲茶,眼見她踏步過來,他便緩緩從亭中出來,清俊的面上笑容清淺,甚是柔和。
“怎這般久才來,幼帝都與你說些什麼了?”待牽住鳳瑤的手,他開口便是這話。
鳳瑤緩道:“就是說了些往日之事罷了,倒也沒什麼重點。”
顏墨白眼角一挑,“你未與幼帝談及納妃之事?”他問得直白。
鳳瑤驀地怔住,待得片刻反應過來,愕然搖頭。
顏墨白嘆息一聲,“我還以為鳳瑤會趁此機會與他說這些,未料鳳瑤竟是沒說。”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繼續道:“幼帝並非愚昧之人,且如今經得磨鍊困苦,也算是年少老成了。有些事,其實未有鳳瑤想的那般棘手,只要你說出來,許是幼帝比你想象中的能夠接受。”
是嗎?
鳳瑤心生無奈,並未言話。
也不是她不願說,而是今日那般氣氛,著實沒往納妃的事情上想,是以自然也沒心思對幼帝提及這些。
她按捺心神一番,也無心與顏墨白就此多言,僅斜瞪他一眼,繼續道:“你今兒倒也是奇怪,怎就突然盯上徵兒納妃之事了,且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了這麼多遍。你倒是與我說說,你這般執著於此,是為何意?”
顏墨白眼底深處略有流光滑過。
鳳瑤深眼凝他,面露執著,有意等他回話。
待得二人沉默片刻後,顏墨白才勾唇笑笑,僅道:“鳳瑤莫要多想什麼,我只是覺得,贏徵身為大旭帝王,此際的確是到了納妃的年紀。我雖不願鳳瑤太過攝政,不願你太過為大旭操勞,但對於幼帝,我自然是想幼帝能快速成長,徹底能獨當一面,甚至,樹立君王之威。我如今想要他納妃,也僅是按照大旭皇族祖制,有意讓幼帝這真正的大旭帝王,朝大旭的祖制靠攏罷了。畢竟,大旭建國百年以來,所有的太子甚至君王納妃的年紀,都比幼帝還小。”
他說得極其認真,鳳瑤卻聽得半信半疑。
卻待思量半晌,又沒覺察出什麼略微突兀的怪異來,只是掃他幾眼,未出聲真正的反駁。
兩人攜手一道往前,微風幽幽而動,氣氛也極為的雅緻通透。
卻待行得片刻,鳳瑤神色微動,故作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說要去鳳棲宮等我麼?怎在這路道的亭中等我?”
“終於歸得大旭皇宮,我這所謂的長公主駙馬,自然得與你這長公主一道回鳳棲宮才是。再者,我方才離去之際,許儒亦那小子刻意找藉口在幼帝的殿外留下,那小子惹我不悅,我自然得在半道中等你,倘若你許久不歸,我自然會原路返回,將許儒亦那小子懲了。”
他悠然自若的答了話,語氣懶散慵然,似是並未摻雜怒意,但若仔細一聽,自然也不能覺察他話語中的戲謔冷冽之意。
“許儒亦又哪兒得罪你了?”鳳瑤忍不住問。
說來,顏墨白這廝雖大氣磅礴,威儀四方,但有些時候,自然也是小肚雞腸,容易生氣整人。
“他留在幼帝寢殿之外,刻意要等鳳瑤出來,有意要與鳳瑤獨處,這點,算不算得罪了我?”他回得底氣十足。
鳳瑤無奈的笑笑,當即扭頭朝他望來,則是片刻之際,眼中的笑意也逐漸演變成戲謔調侃之色。
顏墨白凝她一會兒,眼角一挑,“你笑什麼?”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鳳瑤忍不住輕笑出聲,只道:“這倒是當真被你猜準了,許儒亦有意留在徵兒的寢殿外,的確是在等我,只是,卻是有意要在我面前單獨賠罪罷了,並無其它之意。倒是你,如此擠兌許儒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