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上站定著的小廝突然發現了許儒亦,忙小跑過來行禮。
許儒亦溫潤而道:“放步梯。”
小廝急忙應聲,隨即轉身跑入了畫舫內,則是片刻,那小廝便帶著步梯去而復返,最後恭恭敬敬的將步梯搭在畫舫與湖邊,而後恭道:“公子,奴才扶您。”
許儒亦並未讓他攙扶,僅是踏步而上,經由步梯而行到了畫舫。
鳳瑤仍未言話,淡漠跟隨,然而待跟著許儒亦入得畫舫時,只見畫舫內正黑壓壓的坐著一群人,而那主位上的婦人,面容略顯得褶皺,兩鬢斑白,看著倒是略微慈祥,而其餘在坐之人,有略微上了年紀但且風韻猶存的婦人,有十幾歲年紀的男孩與女孩,而那坐在最邊上的,則是年紀輕輕,身邊還懈了一名五六歲的女孩,那女孩滿身錦裙,乍然便瞧見了許儒亦懷中的幼帝,隨即起身跑來,扯著許儒亦的衣角便問:“哥哥,你抱玥兒,抱玥兒。”
大抵是許儒亦極常抱她,是以眼見幼帝佔據了許儒亦的懷抱,這女童便焦急而來,扯著許儒亦要抱回來。
鳳瑤神色微動,目光朝在場之人淡掃,而在場之人,也紛紛詫異驚愕的朝鳳瑤與幼帝望著。
“這是在下的家人。”正這是,許儒亦回頭過來,朝鳳瑤略微歉疚的出了聲,說著,嗓音微微一沉,只道:“今日倒是在下不周了。本以為可讓您獨用這畫舫過燈節,不料往常從不參加燈節的家人們,竟也會齊齊在這畫舫上,是以,在下考量不周,您若覺得介意,在下重新為您派艘畫舫。”
恭敬的嗓音,依舊是不惱不驚,有的,僅是一片如沐春風的醇厚之氣。
不得不說,京都城內的女子皆慕許儒亦君子風華,但如今瞧來,他的確正如君子。
鳳瑤朝他凝了幾眼,按捺心緒一番,正要言話,不料話還為出,那坐在主位上兩鬢斑白的婦人已驚喜出聲,“亦兒,這位姑娘是?”
這話一出,在場的婦人皆跟著附和,面上皆揚著諱莫如深的笑,隨即又將鳳瑤手上的圓形花燈與許儒亦手中的花燈掃了掃,皆瞭然過來,而後紛紛朝許儒亦擠眼瞪眼,“我說儒亦,難怪你近些年不願讓人做媒,也不願理會主動上門來拜訪的姑娘,原來,儒亦你早已心有所屬?”
鳳瑤瞳孔驟縮,心底深處,也漫出了幾分漣漪起伏。
今兒倒是巧了,不過是與許儒亦一道出來逛燈節,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妄議與誤會,不得不說,這些人的眼光,著實是偏得不止一點半點。
“五姨娘便別再調侃我了,這位姑娘和我懷中的小公子,乃我的貴客。”許儒亦默了片刻,溫潤出聲。
說完,略微歉疚無奈的朝鳳瑤望來,“倒是讓您見笑了,她們皆是深閨婦孺,不曾見過大世面,是以言行也略有誤會,望您恕罪。”
鳳瑤按捺心神,低沉而道:“不過是放放花燈罷了,無需計較太多。再者,既是深閨婦孺,有些身份,不言也罷,免得,嚇著了人。”
許儒亦略微感激的朝鳳瑤微微點頭。
鳳瑤自然而然的將目光挪開,只道:“重新找畫舫,倒也費事了些。不若,待這艘畫舫行至湖心,待我幼弟放完花燈後,我們便不叨擾許公子一家了,自行離去。”
許儒亦忙道:“今日家人在側,招待不周,難得您寬懷大度不嫌棄,若是日後您與小公子再要出行,在下,定竭盡全力為您安排好。”
這話一落,眼見鳳瑤淡漠點頭,他話鋒一轉,緩道:“此地家人云集,但二樓空曠無人。您隨我去二樓吧。”
說完,不再耽擱,僅是朝在坐之人稍稍委婉幾句,而後便繞過身前的小女童,抱著幼帝便朝不遠處的樓梯而去。
待上得二樓,只見二樓著實空曠,然而放眼之間,卻能將整個東湖收於眼底。
許儒亦將幼帝放了下來,將他安置在竹椅上。
幼帝倒是坐不住,當即起身跑至欄杆邊,扭頭朝鳳瑤笑得欣悅,“阿姐,這湖裡好多花燈。”
說著,又轉眸朝許儒亦望來,只道:“皇傅家可是極為有錢?”
許儒亦眼角一挑,微微而笑,倒也不知該如何恰當的回話。
鳳瑤嘴角倒也稍稍一僵,隨即朝幼帝緩道:“欄杆邊風大,徵兒若是冷了,便過來坐好。”
幼帝忙朝鳳瑤搖頭,“徵兒不冷。”
說完,便將手中的花燈舉在欄杆外,任由花燈在欄杆外一搖一晃。
此際,偌大的畫舫也開始緩緩朝湖心行去。
夜風拂來,涼意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