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其中緣由,但這東西,本宮也不會輕易收下,而是先為老夫人保管。但得有朝一日老夫人索要時,本宮,定如數奉還。”
這話一落,不再耽擱,攜著王能一道出屋。
卻待剛剛走出屋子院門不遠,後方遠處,竟隱約傳來婢子絕望悲慼的哭吼聲。
瞬時,鳳瑤渾身一僵,驟然也覺手中的木盒竟有千斤般重。
冷風不住的肆虐,吹亂了滿身的衣裙。鳳瑤忍不住伸手理了理頭髮與衣裙,不曾回頭,僅是再度踏步往前。
王能滿面複雜的朝鳳瑤望來,猶豫片刻,“長公主為何會當真收下那老婦的盒子?”
鳳瑤目光靜靜落在前方,眸色幽遠,“心底一軟,便收了。”
王能眉頭一皺,“長公主就不擔憂其中有詐?萬一這盒中之物……”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說著,嘆息一聲,“那老婦,並非壞人。”
這話,她雖語氣篤定,但心底卻是極為動盪無底。
總覺得,如老婦那般渾濁殷切的模樣,認真而又欣慰,滿身的和藹與期盼,那般模樣,真切得令人動容,卻也脆弱得令人心酸,是以,她無端的覺得,那人並非壞人,更像是可憐之人。
再者,今日之事本是怪異連連,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將她朝這老婦的院中引,是以,這盒子,她算是接下了,老婦臨死之願,她姑蘇鳳瑤也算是替她完成了,而今日這一切的一切,待出得梅林後,那東臨蒼,自也該,給她一個詳細的解釋了。
思緒翻轉搖曳,鳳瑤步伐沉穩往前,逐漸遠離。
冷風,卻莫名的盛了幾許,吹得周遭梅樹肆意搖曳,待得鳳瑤與王能全然走遠不見,那竹屋一側的兩人,才回神過來。
“你終歸,還是將她引來這裡了。”僅是片刻,那滿身錦袍的男子轉眸朝身側之人望來,平緩幽遠的出了聲。
“若非你的協助,我豈能將她引來。”他身旁那滿身雪白的男子也開了口,這話一落,轉眸迎上錦袍男子的眼,語氣沉寂清冷,“等會兒回去,切莫透露有關我的訊息。”
“你還準備一直瞞下去?便是今日將她引來這裡,甚至將那些東西交給她,你都還不願告知她真實身份?”說著,眉頭一皺,面上也夾雜了幾許疑慮,“你既是心中有她,如何,不將全數之事坦白,再好生的,給她一個真正名分?”
白袍之人微微一笑,神色幽遠清冷,然而面容上,卻是煞氣重重,陰森淡漠,“有些事,並非我不願坦白,而是,時候未到。我之妻的名分,也非我不願給,而是早已給了,但她,卻當逢場作戲,不願真心要罷了。”
說著,嗓音一挑,“今日我讓你引她來,也因奶孃大限將至,我不過是要你引她過來讓奶孃看看,從而能讓奶孃安心離去。而今,奶孃已完成心願,安心離開了,我此生,便再無牽掛,可安生行事了。也望你,回去後守口如瓶,不得對她透露關於我的半字,我之身份,待得時候到了,我自會與她親自說。”
錦袍男子微微一怔,待回神過來,搖搖頭,嘆息連連。
“你行事曆來雷厲風行,乾脆果斷,怎獨獨對她,也如此忌諱連連,舉棋不定了?有些事,久拖並無好處。”
“特殊之人,當以特殊之法對待。再者,而今大計將成,我不可分心。”
錦袍男子越發嘆息,“你心太大,計策雖是將成,但卻生靈塗炭,殺戮太大,無疑是在與天下為敵!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出手,便無回頭的路,你當真,要與天下之人作對?成為天下人人皆知的冷血魔頭?”
話剛到這兒,錦袍男子面上也極為難得的漫出了幾許無奈,“往事早已過去了,而今太過計較,無疑是讓生者痛罷了。與其陰森的活著,還不如去追求幸福。我瞧那大旭長公主對你並非無情,甚至今日她本不願出宮,也是因你之故,才願隨我同行。你若能收手,一心待她,不愁安穩一世,但你若不收手,執意按你之計行事,也許你與她,再也回不到原點,這些,你可明白?”
白袍男子滿目幽遠,並未出聲。
錦袍男子凝他片刻,忍不住再度嘆息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野心與仇恨,是否比她重要,你自行度量。這麼多年了,你一直不曾為你自己而活,而今,倒也該為自己考量考量了。有些野心,並非適合於你,你若是收手,一切都還來得及,但你若不收手,你也自該知曉後果。再者,大英那邊,已知你並未亡的訊息,這些日子,興許會伺機而動,我不敢書信於你,怕那人知曉你行蹤對你不利,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