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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瑤不深不淺的盯他,半晌後,才低沉沉的道:“攝政王若是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可否安靜不言?”
他眼角稍稍一挑,“長公主責微臣話多了?”
說著,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溫潤帶笑的目光在鳳瑤面前流轉,只道:“也罷,長公主不願聽微臣言話,微臣自然配合。只不過在這之前,微臣倒要與長公主說件事。”
鳳瑤淡漠觀他,“何事?”
他慢條斯理的坐直了身子,“今日施粥,微臣共拿了六百兩銀子出來墊付,雖數目不大,但也不小。而今日施粥,明顯也是長公主出盡風頭,好處盡攬,是以……”
話剛到這兒,他溫笑盈盈的朝鳳瑤望著。
鳳瑤瞳孔驟然而縮,“你想如何?”
他神色微動,溫潤的瞳孔內竟是極為難得的浮出半縷邪肆,但卻轉眼即逝。
“微臣之意,是既然長公主在這裡,微臣也不能居功才是,是以今日的功勞,皆是長公主所得。說來,今日施粥之事,儼然像為長公主量身打造,長公主收盡好處,而微臣則出銀出力,甚至還出謀劃策,是以,長公主可是該體恤微臣,將微臣墊付的六百兩紋銀還給微臣?”
六百兩?
這蛀蟲竟是要讓她給他六百兩?
瞬時,鳳瑤心底一緊,方才還在心底延綿不絕的回憶與沉重感驟然被濃烈的訝異與鄙夷替代。
她神色驀地一沉,冷冽的瞳孔,也靜靜的朝他掃著。
她並未立即言話,待片刻,便也放下了筷子,隨後唇瓣一啟,陰沉無波的道:“攝政王,想錢可是想瘋了?”
他眼角一挑,笑得從容,“長公主要讓群臣捐款,百萬紋銀,微臣也盡最大力氣上交了。微臣對長公主恭敬順從,而長公主,想來也會寬厚豁達,定不會為了這六百兩委屈了微臣才是。畢竟,今日施粥之行,長公主好處盡收,微臣則為長公主鞍前馬後,倒也盡職盡責。”
好一個鞍前馬後,盡職盡責。
鳳瑤面色微沉,瞳孔之中也漫出了幾分不曾掩飾的鄙夷。
他靜靜觀她,清風儒雅,從容淡定,並不言話。
片刻,鳳瑤才按捺心神的將目光從他臉上挪開,低沉而道:“今日攝政王的確鞍前馬後,盡職盡責,是該稱讚與體恤。”
他慢悠悠的問:“那六百兩銀子……”
鳳瑤神色微動,只道:“本宮自會考慮,攝政王只需在王府等訊息便是。”
他面上不曾掩飾的滑出幾許釋然,“長公主既是如此說了,微臣便放心了。”
這話落下,他便緩緩挪身斜靠在車壁,單膝微立,修長的手指微微而動,拿了一本馬車內的書放於膝上而看,一舉一動,倒是著實像是要應鳳瑤先前的話安靜下來,再不干擾。
鳳瑤冷眼觀他,思緒微浮,隨即也無心再用膳,僅是端然而坐,兀自沉默。
馬車,一路顛簸往前,冗長繁雜的車輪聲不絕於耳。
大抵是車內氣氛太過沉寂,一時,倒也覺得這車輪聲極為突兀,迴圈往復之中,竟是讓人聽得心生煩躁。
許久,馬車終於入了京都城,最後行在了宮門前。
顏墨白這回也不下車了,更不下車恭敬的抬手扶鳳瑤了,反倒是懶散靠坐在車壁,朝鳳瑤勾唇而笑,“長公主慢走。”
他言行倒是極為從容平靜,看似自然,但卻未有半點的君臣之禮,更別提該有的恭敬。
鳳瑤瞳孔微縮,冷眼掃他,“這便是攝政王的君臣之禮?身為臣子,本宮要離去,攝政王可是該恭敬而送?”
她在挑他的刺兒。
只道是,有時候淡定從容得太過了,便成為囂張了。
亦如這蛀蟲此際的閒散反應,哪有半點將她放在眼裡來尊重的意思?
顏墨白眼角稍稍一挑,似也未料鳳瑤會突然開口為難,俊美面上的從容之色也稍稍減了半許。
則是片刻,他則勾唇而笑,隨即一言不發的挪身下車,而後一手撩著車簾,一手朝鳳瑤遞來,“恭迎長公主下車。”
鳳瑤冷掃他兩眼,也未再言話,待身子挪至車邊後,正欲再度忽略他遞來的手下車,從而變相的給他一個下馬威。
只奈何,這次這顏墨白並未遂她的意,待她足尖剛要落到地面時,他那本是遞在半空的手頓時轉了方向,驀地鉗住了她的胳膊。
鳳瑤猝不及防的驚了一下,身子本能朝外一斜,不料整個人朝馬車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