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我們損兵折將,一開始還有二十多萬兵馬的,現在我們還有多少兵馬了?不到二十萬,半個月裡頭損失了幾萬兵馬竟然連一座城池都沒有拿下,還死了一大批將領,在這樣下去的話,恐怕連我也回不到蜀國了。”
“對,王爺請三思。”說到這裡,眾人都是對劉戰一拱手彎腰請求。
劉戰聽到這裡眉頭深蹙,皺起眉頭捻成一個川字寫在臉上,在這半個月裡頭杜思郎一共出謀劃策十多次,平均每隔幾天就有一次,可是在這十多次的行動當中,不知道是杜思郎的進攻模式太過單一還是怎樣,南楚一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捉摸到蜀國一方的動態繼而作出完全能夠打擊蜀國一方的行動,也就是說杜思郎的計謀已經失敗了整整十多次,而且還沒有一次是成功的。相信對於這種結果,就算對杜思郎信心最大的劉戰也覺得有點兒難以接受,一支軍隊有多少兵馬能夠供得起杜思郎這樣損兵折將,就算如今蜀國很強大也耐不起這樣的損耗吧。
不過,當初劉戰答應了杜思郎會給他發揮的餘地,而且現在看杜思郎的臉上,每一次失敗以後杜思郎臉上的笑容就越加的高興,彷彿那一些士兵是被他故意推出去送死一般,而如今蜀國一方也有很多人在猜測,杜思郎到底是不是南楚一方的奸細。
劉戰的目光在場中微微一掃,很快發現了在將領中低著頭的張子翼。
“子翼。”劉戰輕輕喚了一句。
張子翼豁然抬起頭來,神色驚恐地一掃四方,最後看到大家都在看著自己以後連忙憨厚地一笑,伸出手抓抓自己的後腦然後憨笑道:“各位不好意思,剛剛睡著了。”
俗話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句話用在張子翼身上可以說是最好的體現了,眾人見到張子翼這一副憨厚的樣子以後,都只是報之一笑,甚至連劉戰也從心裡覺得這個嶽峰的舊將挺有趣的,笑了一聲,“子翼,剛才為什麼睡著了。”
張子翼憨厚地一笑,卻是語出驚人地說道:“其實沒有什麼,只不過剛才聽他們說話太過無聊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請王爺恕罪。”說到這裡,張子翼又是憨厚地笑了一下,也許張子翼也沒有想到他剛才所說的一番話,無意中已經把場中所有人都得罪了。
果然,場中無論是將領還是謀士,無論是瞭解張子翼性格的還是不瞭解張子翼性格的人在聽到張子翼這一番話以後都是眼睛微張,略帶怒意地望向張子翼,如果不是劉戰還高高在上地站在那裡的話,說不定他們會馬上對張子翼剛才的一番狂言言砍筆削了。
最讓他們無奈的就是,張子翼說出了心裡頭以後心情大好,憨厚地笑著笑得無心無非。
劉戰看到這一幕匯心一笑,也許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憨厚卻豪爽的將領在戰場之上是怎麼的一番英勇,當然了,一個能夠在萬箭陣中單槍匹馬把嶽峰救出來的人,有哪一個是簡簡單單的傢伙。
“子翼,你剛才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說他們說的話太過無聊?”劉戰問了一句。
“也沒有什麼,杜公子做事一向有他的想法,我們想這麼多幹什麼,其實我想啊,我們現在在這裡彈劾杜公子的事情杜公子也已經想到了,說不定此刻他正在偷笑呢。”張子翼回答道,說話的時候有聲有色,濃眉起伏,蠻生動的。
不過,場中將領謀士聽到以後卻是略微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語氣,不知道代表著什麼意思。
劉戰也一下子來了興趣,想不到的是杜思郎在張子翼的心中評價竟然這麼高,他笑了一聲說道:“子翼,杜思郎在你心中的評價挺高的吧。”
“嗯。”張子翼豪爽地點頭,“杜公子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也是我們大將軍最欣賞的人。”說到大將軍這三個字,張子翼的神色微微暗淡了一點,他失望地低下頭,腦海當中回想起嶽峰臨死前的一幕,想起了嶽峰說的那一句話,久久不語。
……
事實上張子翼不是杜思郎心中的蛔蟲,哪裡能夠把杜思郎心中的想法知道得這麼清楚,他剛才所說的杜思郎正在偷笑不過是猜測而已,自然杜思郎也沒有這一份心思,此刻他正在自己的帳篷當中手執一書在細細品讀,不是點頭輕笑,不是眉頭深蹙,表情極為豐富。
也許誰都不會想到,在這個戰火紛飛的時刻,杜思郎依舊會這般安靜地看著屬於他自己的書,吸取著那一些一旦吸收了無論用不用得著都將會是自己終生財富的知識。突然,杜思郎帳篷的幕簾被人輕輕拉開,六識敏銳的杜思郎準確地觸控到這一絲變化,“哦”的一聲放下手中的書然後抬起頭來,朝著幕簾的方向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