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被打擊的次數多了,塞婉說這話的時候極為平靜,“人要有自知之明,回京路上諸位少爺有意無意避著我,估計就是怕和我有所牽扯。”
所以顧越流才不搭理她,行徑冷淡卻在情理之中。
陸柯聽著這話,心裡愈發不是滋味,所有人都棄如破履的公主,他陸柯得上趕著巴結討好,他緊緊握著酒壺,臉色有些蒼白,說,“公主不可妄自菲薄,世間不是所有男子都以貌取人的。”
塞婉心頭並不覺得安慰,卻也感激道,“多謝安慰。”
異國他鄉,能遇著真心招待她的人,塞婉心裡敞亮了些,和巴索說起陸柯時讚不絕口,從酒樓出來,陸柯贈了她塊玉佩,體諒她在京城不容易,以後遇著事兒可以去承恩侯府找她,算是認下她這個朋友。
“要是安寧人都如陸二少溫潤儒雅多好。”
回到驛站,塞婉腳步有些虛浮,桂花釀不醉人,奈何她喝得多,巴索擔心她身體不舒服,讓文琴扶著塞婉上樓,自己去廚房吩咐人煮醒酒湯,塞婉性子純良不懂人心險惡,稍微有人待她好她就感激涕零,要他說,陸柯這等品貌非凡風流倜儻的少爺,絕對眼高於頂,極為自負,平白無故請公主吃飯,準沒啥好事。
從廚房出來,他沒急著上樓而是派人出去打聽陸柯的品行,別是什麼心懷不軌之人,故意接近公主另有目的。
雖然公主落魄到借錢度日,巴索想破腦子也想不出陸柯貪圖什麼,但總歸不能讓公主和心思叵測的人在一起。
打聽回來的訊息有些讓巴索瞠目結舌,陸柯品行端莊,為人善良,天天在城外施粥救濟百姓,甚得百姓們擁戴,巴索聽著聽著眼睛亮得滲人,小兵見狀,目光心虛的閃了閃,識趣的沉默下來。
巴索大喜,打賞了五十文,風風火火上了樓,陸柯真真是天降下來的駙馬爺,品行無可挑剔,容貌萬里挑一,和塞婉公主再登對不過。
他叩了叩門,聲音婉轉高昂,“公主,奴才有話和您說。”
塞婉靠在美人榻上,臉色酡紅,任由文琴在臉上塗塗抹抹,顧越流可憐她長得黑,進城時把沒有用完的瓶瓶罐罐全送了給她,她養成個習慣,只要在屋裡待著就愛敷臉,心裡存著僥倖,或許有天,她也能像顧越武那般白皙通透,受人喜歡。
聞言,她擺了擺手,舌頭有些打結,“進來吧。”
巴索臉上堆滿了笑,兩排牙齒白燦燦的,“公主,奴才讓人打聽過陸柯此人,是承恩侯的次子,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乃和親不二的人選。”
他眼下只盼著塞婉早日完婚,然後打道回府,南蠻境內不太平,國庫空虛,民怨沸騰,朝中有幾位大臣蠢蠢欲動,意欲謀反,這也是皇上為什麼不派人送銀子來的緣故,塞婉公主輸掉鉅額嫁妝,傳回朝堂,朝中大臣只會認為塞婉公主奢靡無度,民間更會怨聲載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要是百姓們被大臣利用,皇上的江山就坐不穩了。
和親成功就不同了,承恩侯手握兵權,有承恩侯撐腰,朝中大臣不敢亂來,假以時日,皇上就能將他們一網打盡,再安撫民心,南蠻就會好起來的。
這些巴索沒和塞婉說,上回皇上來信已經不讓他繼續寫信回去了,擔心中途被人劫下,用此大做文章。
“公主,您覺得陸二少如何?”
“人俊心善,安寧國少有的好相處的人,至於和親,巴索啊,本宮心裡有主意了,你去禮部遞帖子,明日本宮想面聖,親自和安寧國皇上說和親之事。”陸柯說只要不是繼承家業的長子嫡孫,禮部和皇上就不會拒絕,顧越武乃長寧侯第五子,家業輪不到他,上陣殺敵也沒他的份兒,皇上該會撮合的。
巴索以為塞婉和他想到一處了,喜不自勝,“奴才這就去辦,順便問問哪天是黃道吉日,皇上和娘娘知道您順利出嫁,會為您祈福的。”
要不是南蠻內憂,皇上肯定會親自來京看著塞婉公主出嫁,可惜天不遂人願。
禮部收到塞婉的帖子,不由分說呈到了宮裡,塞婉在京裡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來京後統共單獨處過兩個人,順昌侯府的梁衝,承恩侯府的陸柯,眾所周知,陸柯是有親事的不可能娶塞婉,就剩下樑衝,兩人年紀相仿,倒也登對。
只要親事不落到自家頭上,塞婉挑中誰都和他們無關,順昌侯是閒散侯爺,其子和親不會洩露朝廷機密,而且順昌侯老夫人是尊貴的長郡主,流的是皇家血脈,她的孫子和塞婉公主成親,真真是兩國皇室和親無疑了。
禮部尚書在皇上跟前難得將梁衝稱讚了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