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臉上的形容有片刻的僵硬,語氣微涼道:“她如今是寧嬪的人了。有著寧嬪的庇護,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只要姑母護她周全,小侄一定為太子打贏這場戰役!”
樓樾無比堅定的話語讓樓皇后身子一震!
拿蘇流螢一人之命,換下此次戰役大捷,還能讓樓樾死心塌地的輔佐太子贏得最後的帝位之爭,卻是太過划算。
只要他贏了大戰,只要太子順利登基,一個小小的蘇流螢,有何畏懼?!
面容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樓皇后一邊往他碗裡挾菜,一邊笑道:“先前姑母就說過,咱位樓家男兒一向風流,惟獨到了你這裡,卻是出了個痴情種!”
“姑母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她。等你凱旋歸來,姑母領著她親自去十里亭外迎你!”
春日裡的雨水格外的纏綿。
樓樾一路行去,路旁的宮人都駐足恭敬的向他請安。
細雨迷朦,宮人穿著同樣的宮裝,梳著一樣的髮髻,可樓樾還是一眼看到了垂首悄然站在牆角的熟悉身影。
目光落下,就再難捨分開。
從知道她與自己決別的真正原因後,樓樾壓抑的情感再次翻湧上心頭,酸澀難言。
腳步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走出兩步,想到她心裡對樓家的深仇大恨,又默默的卻步……
隔著層層雨簾,蘇流螢還是感覺到那道熟悉的眸光,心口一痛,眼淚湧出眼眶……
她不敢抬頭去看他,更不敢讓他發現自己臉上的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聽到身邊宮人的議論聲,蘇流螢才從悲痛中回過神來。
怔然抬頭,雨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早已離去。
蘇流螢心口空得難受,腦子裡一片空白,耳朵裡卻是嗡嗡響個不停,周邊宮人的議論聲不絕於耳的灌進她的耳朵裡。
“聽說三日後的上巳節樓世子也會參加,京城裡的貴女們都按捺不住了……”
“樓世子隔了三年再參加上巳節。看來這回是打定主意要娶世子妃了。噯,這回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可以得到世子爺的青睞,真是羨慕啊……”
議論聲不斷,穗兒擔心自己的額頭上的傷口沾到水會留下疤痕,一邊拿手小心的擋著,一邊拉著蘇流螢往長信宮走,道:“流螢姐姐快回去吧,這雨越下越大了……”
可蘇流螢卻甩開她的手,徑直朝前跑去。
漫天細雨中,她怔然的朝著樓樾出宮的方向追去,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一片潮溼,心裡更是淚水磅礴。
遠遠的看到了樓樾的背影,她怯怯停步,不敢讓他發現了。等他走遠,她再跟上前去,直到看到他走出宮門,踏上馬車離去……
雨越下越大,她痴痴的站在宮門口,渾身被澆得溼透都捨不得離開。
想著他終是放下自己去接納其他的女子。想著他不日就要起徵離開京城,這一去,不知何時可以再見他?想著北鮮此時還萬里冰封,他去到可還受得住,會不會像當年她那樣,凍得人都認不清?
雖然人人都說他驍勇善戰,可她還是擔心他會受傷……
心裡湧上無盡的悲痛與擔心,她心口窒痛,眼前一片迷濛,卻有一把雨傘突兀的出現,遮住了她頭頂的雨簾。
怔懵回頭,卻是林炎一臉擔心的跟在她身後。
她一路追著樓樾過來,而林炎卻一路追著她過來……
看著她臉上的傷情,林炎很痛惜,將傘全部遮在她的頭上,道:“春雨冰涼,小心風寒。”
蘇流螢像失去靈魂的木偶,被林炎拉著往回走。直到回到長信宮,林炎擔心她身體,幫她把脈時她才回過神來。
穗兒幫她拿來棉巾擦拭溼漉的頭髮,蘇流螢突然想起之前一直想找林炎打聽的事,不由嘶啞著嗓子問道:“林炎,你知道太醫院裡的老太醫中……有沒有在宮裡當差超過十九年的?”
想弄清十九年前阿孃離宮的真相,只能從太醫院入手,看有沒有知道當年之事的太醫?
林炎不明所以,卻是認真的擰眉想了想道:“太醫院倒是有幾位年老的太醫,但是當差的年數卻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回去幫你問問。”
說罷,他好奇道:“你問這個幹嘛?”
正幫蘇流螢擦頭髮的穗兒不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蘇流螢苦澀一笑,並沒有回林炎的話,卻是回身指著穗兒額頭的傷口對林炎道:“她磕破了頭,你把上次給我的去傷疤的藥膏給她一份,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