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姐妹嫁叔侄的,到底還是有些亂輩,就是平常人家也極少有這樣。
魏氏卻是笑著道:“我等的名聲,還差這一點?”
自然是不差了,女子不再依附男子,獨立自主起來,哪有不招人非議的,林氏看了看單子上的東西,倒也好尋,就惋惜道:“只是可惜了,當元帥有哪不好,何必進宮?再喜歡,過些年不也那樣。”
就是年幼時的她不知天高地厚,也沒傻到想要進宮謀前程當人上人。當初她以為她是極愛蕭曹的,可這些年下來她才覺得比起自己手裡捏著的東西,蕭曹也不過那麼樣。
什麼情愛,其實都比不上自己能給自己帶來的安全感,比不及自己手裡能掌控自己的權勢,如此也就越加信服魏氏。
魏氏撐頭,嘆氣,“這道理誰不明白,可都明白,所以她也就這兩年風光罷了。”
知道是朝廷一群男人容不下女人,這種滋味自己再明白不過,林氏就道:“就算是當個逍遙侯爺,還能四處走走,也比當個好聽的太子妃強。”
當太子妃自然也有權勢,可這權勢能作什麼?
能做再多,最後還是困在深宮裡,林氏這些年四處見識了不少,心胸眼界也跟著上浮,不說看不上自己當初給人當妾那份蠢,就是進宮裡當皇后都不覺得是好事。
再好,再大的權勢,天天憋在一個方方正正的籠子裡,等閒能得出門一回,還得帶著一浪一浪的人,其實出門了也什麼都看不著。
這門親事,於蕭安而言,實在是虧了!
魏氏與她感慨了一番女兒養大不由人,才道:“這些差的東西,就要勞煩你了。好不好的,她自己願意,我也不去當那個惡人。”
林氏皺眉,“可這一開弓就沒回頭箭,皇宮裡也不是尋常人家。”
只要不是嫁在宮裡,其他高門大戶,到時候不合適還好和離,這進了宮的,就是真沒法子了。
除非哪一日誰造反甚的,或者如話本子裡寫的那般死遁,不管哪一種都有點做夢的感覺。
不過旁人的擔心,在蕭安這就半點不存在,除了這宮裡出來的嬤嬤話多了一些後。
嬤嬤要教導蕭安宮裡的規矩,其實蕭安自幼出入,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並不用多教導,問題在蕭安的坐姿與走姿上。
蕭安自幼當男兒養的,處處與男兒靠齊,這一舉一動跟世人要求的淑女自然不一樣,然而這不一樣的也養了二十年了,都深入了骨子裡,要改何曾容易。
何況蕭安也不想改,因此就入了宮了,直接與皇帝道:“陛下,這事兒臣做不來。”
雖是不當大元帥了,但先皇封的侯爵還在,自也可稱臣。
皇帝也知曉這是委屈蕭安了,想著這等規矩其實也不是大事,也就乾脆免了所謂的走姿與坐姿。
已經是太子妃了,後宮裡第三大的女人,哪用聽人家的話過日子,就是朝臣也不行。
隨後嫁妝源源不斷從江南送到京城的永定侯府,就是蕭家也讓人送了許多東西來。
蕭家能儲存,也多虧了蕭安,何況蕭安還沒有改姓,留給蕭家的這份體面,蕭家自然也有回報。
蕭安看著滿庫房的嫁妝,捂著胸口心疼,“就得便宜別家了!便宜別家了!”
嫁人做什麼呢,這些個好東西,換成銀子,再換成糧食,要養多少邊關的漢子跟孩子,丟進宮裡就那麼給浪費在那,可不是心疼死了。
可再心疼,也到了蕭安嫁入東宮之時。
魏氏守邊關,又再嫁柳貞,並沒有來湊這個熱鬧,嫁妝是景王妃操持的,蕭家來的是蕭家輩分最高的三老爺子和他的長子夫婦。
蕭曹沒有來,想來也是沒臉。
蕭安倒不在乎自己親爹來不來,雖然來了許在有些人眼裡瞧著覺得才合禮數,不過她還不願意見那個蠢貨呢。
欽天監選定的吉日,永定侯府一派熱鬧,蕭安正坐在自己的閨房裡裝扮。
淨臉梳妝這些,蕭安以往都只見過,輪到自己了,都差點恨死,嫌棄人家把自己臉弄疼了,嫌棄頭上一大包簪子梳子的,脖子都疼。
還有那臉,鏡子用的是琉璃鏡,比銅鏡看得清晰得多,那一張塗滿了脂粉的臉可不嚇人,當然在圍在屋子裡的人眼裡看著,就得是果然人靠衣裝,以往見著一身英氣男兒樣的蕭安竟也有如此顏色。
不過魏氏與蕭曹都是好看的人,有景王妃珠玉在前,蕭安如今顏色倒也不稀奇,以往不過是疏於打扮而已。
梳妝打扮道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