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們與她們又如何能一樣,就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了,帶著破敗的身軀,怕是連刀都提不起,更別說是上場殺敵。
年長的姑娘苦笑著搖頭,“夫人太高看我等了,我等若是有這般的本事,又哪會被賣到這裡來。”
她們是女子,雖也有出身不好的三歲撿豆五歲下田七歲插秧,然而到底幹活比不過同齡較她們吃得飽穿得好的男丁,才最終導致了被賣的命運。
魏氏垂眼,輕聲道:“我知曉你們不行,可你們連個念想都沒有,又如何能在這天地間立足?縱然我與你們良家身份,與你們安家銀兩,你們又能養活自己,保得自己活下去?”
她們若是有活下去的勇氣,有想自己養活自己的念想,又何愁這天下沒有立足之地?女人再難,終歸是難不住念想。
領頭的姑娘聽得眼角微紅,捏緊了手,指甲都將手心掐破,昂起頭來,直視魏氏道:“若夫人能與我等一個安身之處,我等便定能養活自己!”
魏氏這才笑了,點頭,“好!六關七萬兵士,多少一輩子娶不得妻?爾等若是願意,只將病治好了,隨意挑一個也不難!就算是不喜歡那些臭男人了,軍中也差縫補衣物的手藝人,總歸是餓不死你們!”
魏氏與柳貞帶著抓住的人浩浩蕩蕩的又從小路往谷陽裡趕,立求不驚動其他鳳鳴城與鳳陽城裡的人。
柳貞將程謹安與兩百夫長留下,“爾等兩百人在大軍不曾再來之前,定要守住這裡,莫讓旁人接近毀了這礦山,磨滅證據。”
程謹安與百夫長拱手道:“謹遵命。”
柳貞點頭,提點道:“還有那礦井裡的人,外番蠻夷,吃得用的都比別的工匠要好,就算是乾的重活兒,絕不可能是因幹得好的緣故,當還有別的身份,既然已抓了幾個活口,其餘的一個也不得放過!”
這就是要將那些人活活困死在裡面,程謹安英氣而俊美的臉劃過一絲憐憫,隨後就變得冷硬,“柳叔放心,我親自坐鎮,若放走一個,提頭來見!”
柳貞這才點頭,緊跟上了魏氏。
而魏氏與柳貞帶著一箱子證據與眾多證人前腳才離開了八卦山,後腳八卦山便迎來了數十人,只揹著鋼刀,著獵戶的衣著,朝著山中而去……
從八卦山到谷陽,若是抄小路,又是常走山路的腳力,也不過七八日。
只是那一群被救出來的姑娘腳程不行,多拖累與人,魏氏乾脆讓陳十郎帶著一百人走慢一些,力求將她們一路護送回谷陽。
太孫吳聽魏氏與柳貞將那礦山之中的事說了一番,也自是氣憤不已,猛重重地一拍桌子,連臉都疼紅了,“朗朗乾坤!竟是有逼良為娼之事!簡直就是畜生所為!”
然畜生人行畜生事,本也不奇怪,否則也不會私開鐵礦了。
柳貞又讓那一直跟著他與魏氏的老實人見了太孫吳,好好將那鐵礦之事說了個清楚。
說來那鐵礦被發現有多久,這老漢並不知曉,然而他卻是被騙進山裡較早的那一批人,至今算起來也有十來年的模樣。
最開始進山挖洞的那一批不過十來人,都是良民人家,也是從各處裡招來押運糧食的短工,他們一行人將許多粗糧搬進了山中挖好的洞裡,只以為是商戶想要藏糧,等著日後有災賣個高價。
然而等到將糧食搬完,他們卻被攔著不許走,還得繼續挖山之後才明白,他們是進了賊窩了。
隨後便陸陸續續有人進山,有時是三月一趟,有時是半年一回,總之一年一年過去了,而進山的人卻越來越多。
等著他進山的第二年,山中進進死死的有了五十人的模樣,因不耐苦勞,便連起手來鬧了一場想要離開山裡,對方堪堪將他們壓住,後面便有了山匪進山看守。
管事的一邊讓山匪威嚇他們,一邊將領頭的兩人砍了腦袋掛在旗杆上震懾,讓他們不敢妄動,又把想逃走的抓了幾個來狠狠折磨了一番。
隨後又答應給他們工錢,每年有兩套衣服,一套冬穿的棉衣,一套春夏秋都可行的布衣,更是願意替他們與家中通訊。
一開始並沒有人相信,然對方卻是尋到了他們各自的家中,讓人代筆寫了家書進山裡來之後,慢慢就有了人連銀子都願意讓他們帶出山去,好讓家中的爺孃幼弟過得好一些。
再後來一大群男人困在山裡雖是每日勞作,然而夜間裡卻是無事,總會起些矛盾,就分了派別時不時鬧上一場,在管事的讓山匪攔了幾回發現攔不住之後,這山裡就有了女人。
一開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