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
我垂目撫上腰間錦囊; 雙鶴靈動猶如昨日繡成,“姐姐送的,捨不得摘。”
“可惜。”
“是可惜。”我悵然介面,“能在宮中蟄伏這麼久; 姐姐與我想象的很不一樣。如此很多事情也能解釋了,比如,太后壽宴時那瓶下了毒的蜂蜜,比如,我在宮裡以及後來連歌對我的行刺。”
“不錯。”如素欣然承認,“你一直以為那是應綠做的是不是?”
我苦笑:“是,因為我如何也想不到,一心要取我性命的人會是你。”
“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如素淡眉蹙起,無可奈何地一嘆:“我暗地裡對你發了瘋地嫉妒,及至見了你的面,卻又當真把你當作姐妹……”
“我信。”到了這個時候,誰都沒有爭馳驚訝的力氣了。我疲憊地低下頭,“所以這麼多年,你一直在輔助李牧舟。”
“你還是什麼都不明白啊。”如素嘆息著搖頭,“我並不是來幫他的,相反,我是大皇子派來監視他的。”
此言大出我意料之外,“監視?”
“不錯,除了接替宮中的未國內應,我還要隨時監視李牧舟,以防他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我頭皮一麻:“什麼意思?”
“比如——”如素閒挑眉頭,“自己當了褚國的皇帝,不幫著哥哥滅褚,反而想著滅未。”
像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我反應了好久,才理清她的意思,怔怔問:“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如素眼中閃過一絲危險,一字字道:“畢竟,大皇子給他下了十幾年的毒,他心中怎會不恨?”
毒!
我失神地看著她。
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如素臉上露出大仇得報的快意,端起藥碗抿了一口,皺眉,又將碗放下。
她並不急於開口,彷彿享受著折磨對方帶來的快樂。
事實也的確如此,我不受控制地想起李牧舟蒼白的臉、搖晃的身軀、還有他吐出的血,心裡一陣接一陣地恐慌。
他中了毒。
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什麼毒?”我聽著不似自己的聲音發問。
如素微微一笑:“如影。天下最烈的毒。”
我顫著聲,方寸盡失:“……天下至毒不是攝魂香嗎?”
“所以我才說你什麼都不明白。”如素疲憊地回答。她不激不厲,偏偏每一句都像刀子戳我的心:“能解的毒算什麼至毒?他的毒,除了李弈城手裡唯一的那顆藥,天下無解。”
從李牧舟成為司徒鄞那一刻開始,這毒就在他身上種下了。李弈城會每月派來一顆潛夢丹,暫時壓制如影的毒性。就是用這種方法,他像擺佈傀儡一樣,控制了自己的親弟弟十七年。
如影隨行。
為何要把如素留在身邊?因為她出身杏林世家,李牧舟需要一個人為自己煉製解藥。
為何在暗中偷偷習武?是為有朝一日以內力拖延毒性發作的日期,留出丹藥研究配方。
很難想象,一個人能忍辱圖謀至此。
李牧舟聯合鍾辰奪了未國的于衡,那時李弈城便覺察出弟弟的異心。來褚國賀壽,實則是一次警告,求娶銀箏是第二次警告,可李牧舟一再罔顧,從那時起,潛夢丹便斷了。
聽如素說完這些,我只覺得喘不上氣。
如素悽笑:“他是不是已經開始吐血了?”
冰涼的液體從我眼中滑落,“還有救麼,你、你製出解藥沒有……”
她只是搖頭,自顧自說起旁的話:“納你為妃,本不是為了□□,而是亂邦。你以為他忌諱鎮遠將軍手裡的兵權?不,他巴不得鍾辰犯上作亂。只消苛待鎮遠大將軍的妹妹,王將相疑,邊防必潰。”
是啊,所以他會把兵符放在應綠手裡保管三年,兵符——呵,褚國的兵符是否安全,他根本不會在意。可是,當他把兵符交給我時,卻明明白白地說:丟了鍾了,損失何止千軍萬馬。
我閉上眼睛,如素的寒聲如影隨形:“為山九仞啊,毀在的一簣,是他自己也沒想到,對你動了真情。
“鍾了你知道嗎,他本不至於落得如此田地。他其實有千百種方法可以讓褚國內亂——解下鍾辰的兵權、佈下未國的細作、昭告天下雲靖與胥筠勾結想要謀反,無論做了哪一件,此時他都不會是這個結果。你以為憑他的智謀,就那麼容易被人擒住?”
“他是故意的……”我霍然睜眼,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