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心思,我讚歎地看他一眼,“事不宜遲,先查出明月樓在哪裡是緊要。”
“方唐,你去。”
“啊?哦。”方唐這點最好,不明白的也不多問,利落地領命而去。
趙大哥不幹了,“喂、喂,你們二位可不能打啞謎啊?什麼又是明月樓又是生日又是珍珠的,能不能說出來讓我這個笨人明白?”
“抱歉,剛剛太興奮了。”我看了胥筠一眼,“還是從我們查到的線索開始說吧。首先,我們發現各大錢莊出現白銀兌銀票的現象,只是這些銀子上並沒有記號,這條線索指向了招財賭坊。
“你們去招財賭坊查,沒有從中發現白銀的蹤跡,卻在那遇到了楚三派。後來他逃出你們的視線,恰巧救下飛箭之下的我。他用的是一粒珍珠。”
趙丹青似懂非懂地吸了一口氣。
“而提到珍珠,我們知道岱國的皇貢中有二十四顆分毫不差的碩大珍珠,被稱作‘二十四橋明月夜’;趙大哥又曾說過,就在不日之前,珍珠的價格突然漲了十幾倍。我曾苦想這是為什麼,直到今天得知,明月樓的一位千金要招婿,唯一的條件:便是十八顆一模一樣的珍珠。”
“哦!”趙丹青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有點……糊塗了。”
我說得口乾,喝了口茶,胥筠接替我說下去。
“我們最開始看到的是線尾,整件事情之所以發生,是有位天仙似的美人招親,得知此信的少年子弟便躍躍欲試,可是他們多半沒有錢買珍珠,這時突然出現一家賠率高出十倍的賭坊——這家賭坊自然是為洗錢準備的,大家便躍躍欲試,輸了錢便是無底洞,贏了錢便去換珍珠。
“岱國的二十四顆珍珠,自可以減到十八顆,賣出去便大賺一筆。如此,由佳人招親這個線頭,既能洗清銀子,又可賣掉珍珠,可謂一箭雙鵰。”
我不由自主地點頭。
趙丹青連連咋舌:“乖乖,這是饒了多大的圈啊?咦,可有一點說不通啊,那銀子究竟是怎麼流出去的,我們兩番查探都沒有發現破綻。”
胥筠一眯眼睛,“這一點,就要當面問問罪魁禍首了。”
趙大哥捏緊下巴:“難道真是明月樓的……”
胥筠道:“也許是那位神秘的姑娘,也許在她背後還有什麼人,這要看方唐能打聽到什麼。”
我卻好奇,究竟怎樣的妙人,能把這麼多男人迷得甘願傾家蕩產,連傲視天下的三哥都在此列?三哥那日說的“這是最後一顆了”,應是十八顆黑珍珠中的最後一顆。
街上綻開中秋節的第一簇煙花,踩著炮聲,方唐飛身進來。
看他氣喘吁吁,我忙倒了杯茶。
“如何?”趙丹青拍案問。
方唐不消客氣,將茶一飲而盡,“別說,走這一遭,查到的事情真是不少。”
我等不及,“招婿的究竟是哪家小姐?”
方唐笑:“不是哪家‘小姐’,這明月樓,是拓衿一家極為隱秘的煙柳之地,那位求珠招婿的小姐,正是此間花魁。”
聽到明月樓是何處,我麵皮發熱。
“哎,別誤會,明月樓可不是一般的秦樓楚館啊。”方唐連忙解釋:“據說,明月樓雖落於風塵,但其中皆為雅座,向來談詩論道品酒茗茶,間或紅袖相伴,也是極守禮的。就是這樣才難能可貴,門檻極高,不是有錢就進得去的。
“下面就說到關鍵啦。樓中藏一佳人秋氏,民間諢名曰‘秋娘’,少時投此,精通詩賦,歌舞一絕,多少人擲千金換一面真顏都不得呢。”
“嘿,你小子打聽得這麼清楚,是不是也春心漾動了?”趙丹青打趣。
方唐嘻嘻一笑:“我這麼賣力可都是為您啊,如果您老收了位天仙似的女子做夫人,可就餘生無憾了!”
“找抽吧!”
趙丹青和方唐圍著桌子打鬧。
“姑娘怎麼看?”胥筠靜聲詢問。
“我怎麼看?當然是去那裡查個清楚,越早越好啊,但復塵看起來不是很急。”我雖不是個急性子,但眼見真相浮出水面,如何按捺得住?
胥筠氣定神閒地拉住竄過身側的方唐,隨後追上的趙丹青劈手就是結結實實的一個暴慄。
不顧方唐的哀鳴,胥筠看著我淡笑:“明月樓晚上正是熱鬧的時候,我們此時去不免節外生枝,不如天亮後再去。”
我嘆氣:“你說的有理,但這一夜何其難熬啊。”
胥筠一鉤淡雅的淺笑,“姑娘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