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站立在欄杆邊上的顏天真目光掃過那一池荷花,視線最後停留在了幾尺開外的一朵半開荷花上。
那荷花只開一半,一半未開,粉的花瓣微張,較之盛開的荷花更多了一絲風情。
原本想伸手去摘來玩,伸手的那一瞬間,察覺到了似乎有人靠近,便轉過頭看了一眼。
見到來人是段楓眠,便規規矩矩地施了個禮。
“西寧皇。”
“仙妃娘娘,這麼有閒情逸致來賞荷。”
段楓眠低笑了一聲,轉頭望向一丈外一朵盛開的荷花,便足尖一點飛離了岸邊,衣帶輕躍,腳上踏過好幾片荷葉,一個迅速俯身,在那朵荷花梗處一掐。
緊接著,一個旋身而起,再借著之前踩過的荷葉掠向岸邊,做完這一切不過片刻的時間。
站定之後,他手持摘下來的那朵荷花,遞給了顏天真,“仙妃娘娘方才伸出了手,是不是想要摘荷花呢?朕給你挑的這一朵,好看不好看?”
顏天真並未伸手去接,垂下了頭,道:“西寧皇,這是在東陵國的皇宮,要是被人看見你為我採摘荷花,只怕就說不清楚了。”
“此處花圃緊湊,不靠近一些是看不見的。”段楓眠說著,掃了一眼四周,“這會兒沒人經過,你不用擔心,再有,你看這天也快黑了,即使被人看到此處有人影,也未必看得清就是你與朕。”
“西寧皇這話的意思,怎麼聽著就這麼容易讓人誤會呢。”顏天真覺得有些好笑,“說什麼不用擔心被人看見……這話聽起來有些心虛啊。”
像是想要發生點什麼似的。
正常情況下,他不是應該避嫌麼?
可他分明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不僅如此,話裡還帶著某種暗示,似乎要表達的意思是——就算發生點什麼,也不要緊的。
“你不用誤會,朕就是那個意思。”段楓眠望著她,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也是個聰明人,應該曉得,朕想要表達什麼。”
他說著,舉起那朵盛開的荷花,輕點了一下顏天真的鼻子。
顏天真嗅著那鼻翼間流連的芬芳,朝後退開了一步,“西寧皇,不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嗎?”
顏天真心中早就曉得,段楓眠不如表面上看上去溫文爾雅,卻沒有想到,還挺會撩。
一位多情帝王。
該正經時很正經,該風流時,很風流。
迄今為止,她已經見過了三國帝王。
無論是寧子初,還是段楓眠,半宸,在治理國家這一點上,應該是不相上下。看東西南北這四國的國力,都相差不大。
先不論他們的性格如何,他們都很勤勉。
寧子初偶爾會有些孩子氣的任性,對男女之情遲鈍得很。
半宸則是個十足的怪胎,有特殊癖好,面對絕美女也能坐懷不亂,真乃國君中的一股泥石流。
段楓眠是最像君王的。
善治國,善撩妹。似多情,似薄情。
“唐突?”對面響起段楓眠的輕笑聲,“朕也知道自己唐突啊,此刻就想問問你,願不願意接受朕的唐突?”
他說這話時,還朝著顏天真邁近了一步。
顏天真又退開一步。
段楓眠的勾搭方式還真是很突然,簡單粗暴,直面主題。
連客套話都懶得多說幾句。
或許君王大多都天生具備這樣的自信,以為在女子面前,形象十分高大。
君主撩妹,成功的可能性也確實不低。
但……她是撩不動的那一個。
“西寧皇,本宮作為東陵國的嬪妃,自然要忠於東陵國的陛下,您的暗示我聽懂了,您請回,剛才您說的話,我可以當做從來就沒聽到過。”
她回答得正兒八經,拒絕得乾脆利落。
“何必這麼快拒絕朕?你在這宮裡,應該過得不太開心。”段楓眠似乎挺有耐心,面上始終維持著溫潤的笑意,“帝后情深,其他妃嬪備受冷落,也包括你。你有這樣的一副花容月貌,以及令人沉醉的歌聲,東陵皇不喜歡你,你可覺得委屈?”
“不委屈。”顏天真面無表情,“真是沒有想到,西寧皇也會做撬牆角這種事。”
“朕是君王,也是個正常的男人,過不了美人關,又有什麼好值得奇怪的。你若是生在西寧國,斷不會被這樣冷落。老死宮中,不覺得憋屈嗎?”
段楓眠輕挑了一下眉頭。
顏天真心中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