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淚的屋子房門如往日那樣半敞著不緊閉,顏天真拍開門板,身子一歪倚靠在門邊,望著屋內那正在磨墨的人,悠悠道:“雲淚,我今兒碰上了一個奇葩,南旭國的大才子,見我第一眼就看我不順眼。”
雲淚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頭看她,神色疑惑,似是在等她的下文。
“我又沒得罪他,他看我的眼神卻十分不屑又冷漠,我猜測,他那種清高的才子,喜歡的必定是清純無害的絕世白蓮花女子,對於如花朵般妖豔的本天仙我,他瞧不上,反而瞧得煩,他雖然嘴上沒說我什麼,心中必定暗罵我是狐狸精,你說他是不是腦抽風?”
雲淚微一挑眉,轉回頭。
“你挑眉什麼意思,你贊同他的話?”顏天真步入屋內,到了雲淚身側,扳過他的肩,“你說,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雲淚提筆,沾了墨水,寫——
不醜、不笨、不偽、不妖、不作、不謙。
第33章 給她點顏色瞧瞧
顏天真望著他所寫的內容,額頭一跳。
“不醜、不笨、不偽、不妖、不作、不謙……我能理解為,你是在讚我美麗聰慧真性情並非妖豔賤貨,就是有點兒自戀?”
雲淚的個性高冷了些,他若是要誇讚一個人也不會誇得很直接,若是要貶低一個人倒是不會客氣,因此,解讀他的意思,不難。
最後的‘不謙’二字,想必是指出了她的狂妄,不謙虛。
“雲淚,我並非是狂妄自大之人。”顏天真輕搖著羽扇,悠然道,“在某些方面,我的確自我感覺良好了些,這不能說是自大,頂多稱為自信吧?”
雲淚手中的筆再次揮舞,寫道:你說的南旭才子,可是秦斷玉?
“正是。”顏天真笑道,“你猜到了?”
雲淚回:聽你言語間描述,那人清高傲慢,我便猜到是他。
“他縱然才華橫溢,卻不怎麼討喜。我與他初見,什麼壞事都沒幹,他卻瞧我不順眼了,他已經給我扣上了一頂非良家女子的帽子,既然如此,多說無益。”顏天真輕描淡寫道,“反正他也被我稍稍耍了一回,看他還得意忘形。”
雲淚將筆擱下,唇角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能把秦斷玉能耍弄了,不容易呢。
……
午間的陽光灑在巍峨的宮廷屋瓦上,鳳儀宮內,有身著金紅鳳袍的的女子斜靠在軟榻上,她眼瞼低垂,睫毛卷翹密長地遮住眸光,神色有些許的惆悵。
站在身旁的貼身侍女道:“娘娘可是在為了公子消失一事發愁?”
“本宮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為何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一點兒蹤跡都尋不到,叔父問起來,本宮都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他。”
“娘娘,公子消失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想必是顏天真?他當時瞧上了顏天真,奴婢就覺得沒好事,之後顏天真離開了御花園,他便也跟著出去了,再後來就沒有了訊息,或許顏天真知道他的下落呢。”
“本宮當然想到了這一點,可本宮應該去仙樂宮審問顏天真麼?不能!”楚皇后有些心煩氣躁,“堂弟看上了她,動了歪心思,他當時要跟上去,是本宮默許了的,若是本宮現在去仙樂宮逼問顏天真,那豈不是自找麻煩?顏天真若問本宮為何找她,總不能說是親眼看見堂弟尾隨了她吧?親眼看見卻不制止,作為六宮之主,乃是失徳。這事兒若是傳到陛下的耳朵裡,倒黴的是本宮,可不是顏天真。”
“娘娘說的是,娘娘默許了公子去尾隨她的事,不能被人知曉,可是娘娘,若是不問顏天真,咱們可就失去了唯一一條找公子的線索了。”
“總不能為了找他,害得本宮又惹怒陛下,就算問了顏天真,她會說實話麼?堂弟的功夫好著呢,顏天真不過一介女流,制不住堂弟的,這件事蹊蹺得很,與她有沒有關係也不能妄斷,說句實在話,堂弟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也是他自找的。”
“倒也是……”侍女嘆息一聲,忽的想到了一事,又道,“對了娘娘,盜竊火芝的竊賊抓到了,已死,據說他身上沒有火芝,此事也古怪了些,他沒能逃出宮去,火芝應該還在宮裡才對,興許他藏在了什麼地方?”
“呵。”楚皇后冷笑一聲,“他身上有沒有火芝,只有陛下最清楚,竊賊已死,死無對證,若是陛下從他身上搜到了火芝,你以為陛下會還給本宮嗎?他對外宣稱竊賊身上沒有火芝,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麼都是陛下說了算,是真是假又有誰敢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