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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上官儀心裡自然忐忑,更何況他還知道鄭子文是他升官的重要原因。
不過這時候他卻聰明的什麼都沒問,因為他知道,該他知道的時候,鄭子文自然會告訴他。
兩人進了屋子之後就開始吃飯了,畢竟國人都喜歡在飯桌上談事情,因為大家都覺得,吃飯是拉進關係的最好辦法。
一杯酒下去之後,鄭子文就朝上官儀笑了起來。
“上官大人,你如果有什麼想要問的,現在就可以問了,否則等我再喝兩杯下去,你今天可就白來了,哈哈哈哈!”
聽到鄭子文這麼說,上官儀也笑了起來。
“太師大人說笑了,下官今天只為能拜訪太師大人,如今目的已經達到,自然沒有白來之說。”
他這個回答算得上是畢竟妥當的,至少鄭子文覺得這話聽著舒服,於是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果然沒看錯人,好吧,大家都是明白人,多得我就不說了,喝酒!”
“我敬太師大人!”
兩人推杯置盞,鄭子文很快就醉了,在上官儀目瞪口呆之中,他脫掉了上衣,然後踩著桌子,唱完了一首《男兒當自強》還有一首《好漢歌》之後,才倒下去醉得人事不知。
鄭子文倒下之後,兩個丫鬟立刻走了進來,然後麻利的扶起鄭子文就走,看看熟練的樣子,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讓上官儀再次開了眼界。
原本上官儀還以為剛才鄭子文說的是客氣話,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如今說的是大實話。
沒辦法,上官儀也只好告辭。
上官儀第二次來已經是一週之後了,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上官儀帶的禮物很多,足足兩大箱子。
上官儀家裡沒什麼錢,所有他帶來的禮物都是些筆墨紙硯,還有他抄錄的一些雜技之類的東西。
簡單說來,這是一份中規中矩的文人禮物,算得上是誠意滿滿。
這一次鄭子文也十分熱情的接待了他,兩人再次喝了一杯酒之後,鄭子文就主動開口了。
“上官大人覺得最近的工作怎麼樣?對侍中的位置可還滿意?”
鄭子文問出這話的本意其實就是表示一下關心,順便開啟話題,但在上官儀看來,卻不是這樣,所以他立刻起身朝著鄭子文行了個禮。
“多謝太師大人提拔,太師大恩,下官絕不敢忘!”
“呃……”
鄭子文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連忙朝著上官儀擺了擺手。
“別站著,坐下,快坐下。”
“謝太師大人!”
看著上官儀這一板一眼的樣子,鄭子文頓時無奈的咂巴了一下嘴,然後嘆了口氣。
“唉,上官大人,雖然是我向陛下舉薦了你,但是我也不過是為了各取所需罷了,最重要的是打鐵要靠本身硬,如果你上官儀沒這本事,我舉薦了也沒用,所以你不用這麼客氣的。”
鄭子文的語氣顯得平淡無奇,但是聽到上官儀的耳朵裡,卻讓他從心裡都感動了。
如今上官儀已經快四十了,一直都只是一個微末小官,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可能沒什麼希望了,卻沒想到突然被鄭子文舉薦,一步登天當了侍中。
但是回過頭來,鄭子文卻說自己只是動了動嘴,他上官儀能當上侍中完全是因為他本身是有能力的,面對這樣的人,上官儀又怎麼能不感動?
於是上官儀再一次站了起來,然後朝著鄭子文躬身行禮。
“下官聽聞太師大人昔日曾對陛下說過,‘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對於下官來說有何嘗不是?日後太師若有吩咐,下官自當盡力而為!”
這算是表忠心了?
看著躬身行禮的上官儀,鄭子文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鄭子文心裡很清楚,上官儀和許敬宗可不一樣。
對於許敬宗來說,只要能讓他往上爬,別說讓他表忠心了,就算讓他認劉炳當義父,估計這貨都會答應。
但是上官儀不一樣,他是一個比較純粹的文人,也符合這個時代文人的特徵,在他身上,鄭子文似乎看到了自己岳父崔貴的影子。
兩人都是一樣的迂腐,一樣的頑固不化。
不過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是這個時代最值得敬佩的人,因為就是他們這樣的人,撐起來大唐的脊樑。
看著朝自己躬身行禮的上官儀,鄭子文連忙站起來,然後走到他身邊親手扶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