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成了可炫耀的資本,蔡香晚忍不住捂嘴而笑,張誠和張仕兩弟兄也別過腦袋在忍笑。張登氣的哇哇大叫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給我綁出去!”
安九月叫道:“你敢!朵兒,帶了咱們的丫頭,咱們走,到宮裡告御狀去!”
就這麼著,入府兩個月的花剌公主,連夜帶著人氣氣呼呼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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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登親自安撫周昭,與姜璃珠兩個要請她重回原來的院子,好話說了一車,周昭一直閉眼揉著囡囡一頭柔順順的發。聽完了張登的話,總算睜開了眼睛:“父親,請您轉告欽鋒,我要與他合離。”
如玉和蔡香晚幾乎要拍手鼓掌。以周昭的人才相貌,離了張震,那怕找不到一個如他那般天縱英才的少年殺神,但那裡找不到一個能一心一意待她好的男人。
出了小院兒,蔡香晚悄聲道:“安九月的事兒,離不了姜璃珠在後面攛掇,她自己不出面,卻把個安九月當槍使,今兒你就該順著扯下去,將她扯出來也叫她丟臉。”
如玉一笑道:“你以為她會親自出面?頂多不過牽扯出個小丫頭,以姜璃珠的為人,定不會落了口實。是人就有忍不住的時候,等她忍不住了,自然就會自己露出餡來的,且等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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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外軒。小初一的臥室裡亮著燈,白奶媽卻在西廂的窗子下做針線。如玉並不進屋,透過茜紗窗,可以瞧見張君坐在初一的床上,懷裡抱著小初一,面前放著小佛桌,正在讀書。
這一府中的兄弟們,張震最有野心,但若論冷靜剋制,卻要數張君。那怕趙蕩投奔西遼,成為一國的叛徒,那怕趙宣贏弱親信婦人,要篡一個底層百姓還算穩定的王朝,實在難之又難。
永國府唯一的優勢就是兵權,可治理朝廷是文臣們的事情,歸元帝的餘威猶在,他們會用唾沫星子淹死永國府的兄弟們,會用身體為刃阻止他們進入那座代表著權利的宮城。
那二十四歲的年青男子,鋒眉俊眼,比之如玉初見時,瘦了一些,唇薄了許多,慣常是苦大仇深的樣子,如此懷抱著兒子,眉眼間卻有當初在陳家村時的溫和。一個勁兒的碎碎念著:“初一,我的乖兒子,聽話,不要鬧了,你娘馬上就回來!”
她替他生的兒子,面貌與他囧異,一會兒揪揪親爹的耳朵,一會兒拍拍他的書頁,將那溫和的爹,當成個大玩具一般蹂躪著。
丫丫捧了一盤子新切好的西瓜來,如玉接過來自己端進了屋子,斜倚著床沿坐了,將正在努力學爬的初一接過來放在懷中,挑了無籽的給他舔著,另叉了一簽子給張君,問道:“今夜如何回來的這樣早?”
張君咬了一口瓜,當是北地來的,沙壤,水份不足卻非常甜。他道:“大哥野心勃勃急不可奈,父親已經做好了要自己上的準備,趙宣在他們眼中,不過一個死人爾。可事情沒那麼容易,永樂府就我一個文臣,剩下的,一半姓姜,一半姓岑。姜氏一族力挺姜後,即便皇上無子而毆,也會立個宗族的孩子進去,叫姜後垂簾聽政。
姓岑的表面忠於皇上,要保皇上,但其實是在等趙蕩南下,要投誠西遼。此時想揭竿而起,也許能篡帝而立,但文臣們不服,就只有殺戮,這恰給了趙蕩一個南下復國的藉口,是死路一條。”
說起趙蕩,如玉心底總歸不適,隨即一笑道:“你讀的是《隋史》,北周有宣帝昏庸在前,靜帝年幼,楊堅統攝兵馬,最終代周而立隋,最後也將王室屠戳怠盡。
咱們朝皇室宗族並不多,藩王們不掌兵權,藩地又遠離京城,鬧不起風浪來。如今咱們一府掌內外軍事,岑參算不得威脅,姜氏一族卻是難啃的骨頭,若能啃掉姜氏一族,事情就好辦了。”
張君並不接話,合上書抱過初一道:“走,爹今兒給你洗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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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原來替小丫丫繪了許多像,如今皆在小丫丫那裡珍藏。沒頭沒腦的帶孩子,好容易張君要替初一洗澡,她使了丫丫過去搭手,自己坐在外頭,替早晨才勾過的,小初一的肖像上色,褐絨絨一頭毛卷發,淡褐色的眸子,她繪過多少遍,仍然愛不釋手。
不一會兒洗完了澡,張君滿頭大汗,大裹單將個光溜溜的孩子遞到如玉懷中,親自等著她餵飽了奶,抱引燃引線的炮竹一般小心翼翼,抱到隔壁去了。
洗完澡躺在涼簟上,大孩子終於弄走了小的,獨霸了那兩隻糧袋,小狗一樣在她胸前拱著。
如玉又接著方才的話頭說了起來:“大哥的野心,經過那隻狸貓,姜順只怕早已知曉。姜順之所以抓虎哥,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