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蕩果真不敢往前,他屈膝跪在臺階上,盯著跳躍的火光中她露在裙外那截玉白的小腿,曲線優美,腳踝纖細,便是腳上那串貝殼和著銀鈴玉碎的串珠,也是他親手串成。
他道:“孤的三弟天下無人能治,張君是守不住你的。若你不想有一天當街被他擄走,帶入寧王府羞辱,就主動走過來,走到孤的懷抱中。
孤才是這普天之下,唯一能護住你的那個男人。”
他堵在樓梯上,伸開雙手,身影高大,如松似塔遮擋了所有亮光。如玉欲逃逃不得,往上又是雲臺。他嗓音輕柔神態溫和,可句句皆是逼迫之言。她仰頭看著趙蕩的頭頂,忽而張大嘴又捂上了嘴,伸手指著趙蕩身後道:“王爺,你爹來了!”
趙蕩有一瞬間的愣神,腦中忽而閃過一念,或者方才如玉一舞喚起他那昏昧老爹對於亡母的思念,對他也生了舔犢之情,起身理著衣服才轉過身,便見如玉忽而躍起來,連蹦帶跳的跑了。
*
回到方才,看如玉在臺上且歌且舞,張君倒不覺得於自己來說是什麼羞侮。她穿著那白紗質的長裙,□□著雙足,他揉捏過多少回的那點腰肢,隱於琉璃玉墜之中,纖纖扭轉,歌聲舒過他的心田,帶著淡淡的憂意。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憑欄而看。她是天生的舞者,骨軟,柔媚,神彩飛揚。
白紗遮住她的臉,卻遮不住她那雙俏皮活潑的眼睛,無論舞姿如何變幻,目光始終未曾從他身上離開過。文泛之湊過來叫道:“欽澤,公主就是公主,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我見了公主多回,平日從不覺得她美,不知為何她遮上面紗反而驚為天人?”
張君並不接言,眼看歌聲要停,只怕趙蕩是就此要將如玉展呈到皇帝與文武百官面前,自差官手中奪過自己的披風,轉身便要下臺階去接如玉。
文泛之連忙跟了上來,在樓梯拐角處截住張君,叫道:“欽澤,方才有人來報說,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在州橋畔官驛處活動,你是否該去看看?”
張君不得已,只得回頭,才走了兩步,便聽文泛之嘆道:“前天,寧王在城樓上對我說,同羅女子天生名器,身體如水做成,滋味妙不可言。而這公主的母親恰是同羅女子,所以她堪稱人間名器。
彼時我還有些不信,方才見她一舞,始信此事人間有之。”
文泛之說完抬頭,便見暗夜中張君眼中閃著餓狼般的綠光,聲音亦是惻寒無比:“把你方才說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同羅女子有天下名器,怎麼了?這話不對嗎?”文泛之話音才落,張君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的鼻尖。寧王趙鈺冷笑著下了樓梯,接言道:“你說的很對。只是我們的小探花傻傻乎乎,不知道名器是個什麼東西罷了。
早晚有一天,本王要叫他知道名器是個什麼滋味。”
如玉披著一件黑裘飛奔著,自另一處樓梯上了旗樓,想必是去換衣服了。張君從趙鈺的眼中,看到只有野獸垂涎獵物時,才有的那種悸性與瘋狂。他終於恍然大悟,天下間的女子,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的小如玉一樣,如水做成,軟似無骨。
她是天下唯有的名器,所以趙蕩和趙鈺才會瘋狂垂涎,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同羅女子身軟骨酥,是男人都想嚐嚐她的滋味。也許不止趙蕩和趙鈺,就連皇帝,也在虎視眈眈,並不為回憶紅顏舊夢。
男人生來都是獵狗,而她是他們嗅覺、聽覺和視覺,所有原始欲/望最頂尖的那一點,是饞貓鼻頭的腥意,是餓狼爪下的白兔,是獵狗口水橫流綠眼覬覦的,天下間最美味的那根骨頭。
所以趙蕩在諄諄而誘,趙鈺蠻力掠奪。這整座皇宮,已是獵場,而唯有他,才能護住那隻無任何反抗之力的小兔子,帶她逃出叢林。
“寧王殿下!”張君出口叫住趙鈺,下兩步臺階道:“方才文翰林稱州橋官驛附近有可疑的人在活動,只怕是金人想要做亂,您守開封大營,護一京之安全,是否該去檢視檢視?”
趙鈺仰頭追著旗樓上那個披黑裘衣的身影,回頭十分挑釁的笑:“你張欽澤是欽使,難道不該你去看?
本王此刻無暇,還得去瞻仰一番契丹公主的風彩。”
張君道:“那就把開封大營的兵權交到我手上,我此刻便騎馬去看。”
“你!”趙鈺吼著便要抽刀。文泛之指著宣德樓上正在對飲的幾尊神道:“王爺,西遼太子就在城樓上坐著,如今可不是鬧事的時候,您在此撥刀,不是丟皇上的臉麼?”
趙鈺轉身看著張君,當著皇帝和